后来知道酒店那夜的人是她,她却咬死不说,一直想要维护我,我就觉得,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她喜欢我。
这四个字,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是遥远天际的琉璃云彩,美丽而易碎,我又哪敢奢求?
其实我知道她是念着严家和李家多年的情分。
见微是我的唯一,我感觉尘埃即将落定。
我心里有再多再多的困难都必须去克服,哪怕那种感觉会像要了我的命,我也必须咬牙坚持。
我曾经以为失去她,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么?
如今她可以属于我,我为什么要去退缩?
更何况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变数,我不能让这件事再出现任何变数,我要让这件事完完全全的公之于众,不藏一点角落。
如果我不出面,以见微的做事风格,很可能就自己吞下去,然后远离我,把这件事和我推得干干净净。
她已经表达过那样的想法。
我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我必须把她摁在我这条船上,让她下不去。
我原本就打算让陈源和见微离婚的时候给陈源补偿。
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陷害见微。
虽然我感谢他的陷害。
可他对见微造成的伤害不能弥补,我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看到见微裸露的身体,如今也控制不住了。
所以把陈源告上法庭,对见微,对我,都是一个交代。
事情被公之于众,见微和我的关系再也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对着镜头说的那些话,我练习了很久,为了能当众说出,我泡在冰水里忍耐冷凉入骨的刺痛,提醒自己如果失去见微,我就会经历这样的痛苦。
可是不行,一旦踏出门,我就没有办法将那些话说出口。
后来我找出细针,扎自己,深夜的时候,我站在马路边上,一边扎着自己,一边小声将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每一天的练习,我都会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我会如常的出现在见微面前,告诉她,一切有我。
我必须做一个任何事都替她担当起来的男人,而不能仗着自己是个病人,就去逃避我的责任。
如果我连保护她,给她依靠都不能做得完美,又怎么能成为她的丈夫?
我说了,在媒体面前,说出了我练习无数次的话,每一个字说出口,我身上那些细细密密被细针扎过的地方就会痛,但我在别人的眼里依然泰然自若。
想起母亲多年前因为我喊了一声“李叔叔好”时的情景。
不知道见微看见采访,会不会也说一句,我表现得很好。
我当然不想她对我说出那句话,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一个病人。
我很想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去爱她,也希望她能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爱。
我说我会和见微结婚,会对她负责一辈子。
采访结束,镜头离开我。
我转身进了法院,母亲就在门口,我从她身边匆匆走过,往休息室走去,母亲紧紧的跟着我,我走进休息室,关上了门。
大汗如瀑,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我伸手抓住一把椅子的椅背撑住,母亲很快关上门,上了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