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嘴角却翘了起来:
“行,那你们俩跟我进屋,我把钱拿给你,你把人留下。”
十分钟后。
翻译一脸惊魂未定地跟着余长乐走出茅草屋,左顾右盼之后把门带上,颤着声音说道:
“余小姐,他说那个瞎子就在那边那个破草屋里干活。”m。
他心中一阵庆幸,自己一路上没有对余小姐动过歪心思,否则自家亲戚的现状就是自己的下场。
余长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如擂鼓般急促,她握紧了拳头,指尖刺痛着手掌,令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份冷静。
她一步步走过去,几千里的距离,跨越山河湖海她都过来了,眼前短短不到百米的距离,竟像是走了许久都走不到。
那是一处低矮的破草屋,茅草搭的棚子像是给牲口住的地方,棚子围起来的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石磨,寒冷的气温下一个光着膀子的健壮身影正沉默地用肩膀拖着沉重的石磨,一圈圈无声地转动。
夕阳的余晖照在那个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汗水一滴滴划过他伤痕累累的小麦色肌肤,就像盐渍落在了眼里让余长乐眼里瞬间沁出了泪花。
她甚至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生怕这其实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不小心就会破灭,那个她期盼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身影也会随之再度消失。
双目失明的孟久安察觉到有人靠近,一开始还以为是每天给自己扔杂粮馍馍的那个人,可他竖起耳朵听了听脚步声,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他没有开口发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这个地方的人语言不通,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身处华国还是y国。
从他醒来的第一天,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耳朵边听到的是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他努力尝试和他们沟通,却发现他们似乎也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他的手和脚都被他们用很粗的麻绳两两绑在一起,中间只留了能迈出半步的距离。
他努力用耳朵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也试图离开这个地方,可被束缚的手脚和失去光明的双眼让他还没走出几米远就被抓了回来。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那人把他捆在了这个石磨上,让他日日夜夜不停地拉动石磨,换来的是一天一个杂粮馍馍。
这样的屈辱无疑让孟久安万分痛苦,可他却咬牙坚持着一次也没动过轻生的念头。
他知道他的家人一定都在等着他回家,就算情况再恶劣,他也要先活下来,活下来才有回家的希望。
忽然,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到他的鼻尖,孟久安猛地停住脚步,紧握着把手的指尖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居然在这里闻到了自己魂牵梦萦中的味道,那是余长乐身上才有的独特香味,是他之前每一次埋首与她脖颈间闻到的温暖又甜蜜的香气。
孟久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体内迅速穿梭,激荡起内心深处的阵阵涟漪。
他不敢置信却又忍不住向前慢慢探出手去,试图去触摸那无形却又如此真实的味道,谁料下一秒,指尖竟真实地触碰到了一处柔软的肌肤。
空气似乎凝固在当下,孟久安甚至忘记了呼吸,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再次为同一个人狂跳不止。
“久安,我们回家吧。”
【全文完】
边云洲联系了沪市瑞金医院最著名的眼科大夫,确诊孟久安的失明是因为外力撞击头部,造成血液循环受阻,使得眼睛部位出现缺血、缺氧的情况,进而诱发的暂时性视力丧失。
对于这种情况,只需要进行激光光凝术的手术就可以处理,术后休养一个月即可逐渐恢复视力。
在余长乐的陪同下,孟久安到沪市接受了激光手术,手术过程一切顺利。
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孟久安牵着余长乐的手,轻轻摩挲着,嘴角微微上翘:
“你说他们兄妹俩出生时,一个哭声大,一个哭声小,不如一个叫洪亮,一个叫文静吧。”
孟洪亮?孟文静?
余长乐眼角直跳,早知道孟久安是这取名水平,她就不给他留这个机会了。
“你确定?我话先说在前面,哭声大的是妹妹,哭声小的是哥哥,以后孩子们大了找你算账,可别赖上我!”
【番外完】
感谢一路不离不弃看到这里的每一位读者朋友,虽未曾谋面,却也在我心里想象出了好多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