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航,天航!”
她又叫,手足无措地想让邢天航来帮忙。
前座依旧毫无反应。
“欢欢,你哭一下,别吓妈妈!”柏凌总算解开了那个搭扣,艰难地把孩子拖出来。
孩子倒没有什么,小手小脚还在动,并且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喝到奶,本能地往柏凌胸口钻,嘴里发出嗷嗷待哺的声音。
“欢欢,妈妈的宝贝……你吓死妈妈了……”
柏凌泣不成声,只晓得凑着孩子一遍遍地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生与死,须臾之间。
如果欢欢出了什么事,那我……我……
语言苍白,柏凌觉得任何话语都无法形容她现在劫后余生的心情。
当然也无法形容万一失去欢欢的那种剜心之痛。
她只晓得现在欢欢还是好的,还被她抱在手里,舔着她的手。
这就够了,其它还想它做什么?
还纠缠什么离不离婚,纠缠什么爱和自由?
“天航,欢欢没事!你看她没事!”她哭着往前够,去拉邢天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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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俯卧在前排。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倒向副驾驶方向。头和背部遭到重击,半个身子被血浸透,热带蚊蝇循着血腥味,在背上密密盯了一排。
柏凌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坠落无底深渊!
“天航!天航!”
她无法遏制地大叫起来,切肤之痛,形如泼妇。
“你别想死!你想诈死和我离婚对不对?你起来,你死我也不离婚!”
她忽而又哭着软语相求。“不不,天航,你别这样!我们离婚,我早就想好的。我会说服我爸,大不了我去死,你给我活过来!”
“救命啊!有没有人,求求你们,快来救他啊……”她抱着女儿嘶声求救,却没有一个人,一辆车经过。
唯穹顶星光灿烂,远处惊涛拍岸。
夜的温度降下来,年轻的男人身体已凉透。
柏凌不晓得自己哭了多久,喊了多久。胸口依旧剧痛,她只是凭着最后一点意志,紧紧抱着女儿,挣扎着不肯晕去。
“救救我们……我丈夫……还有孩子……”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嘴唇因失血而变成淡淡紫色。
天堂里,响起了八音盒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