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临近毕业,苏娅决定去新加坡工作,我们心平气和地吃了最后一顿饭,那也是我们俩第一次吃西餐。
没有挽留,也没有约定,彼此都很淡然。
四年来,我们一直被认定是一对情侣,也都默契地不否认。但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对方并不是自己要的那个人,在一起,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孤单和失落。
临别前,苏娅对我说:“谢谢你陪伴了我四年,阿光。”
我们拥抱,也终于亲吻。
可是我却不知道,明明并不相爱,为什么心里还是有很强烈的失落感。
许皓赞叹我处理感情问题时的理智和成熟,分手都能分得这么漂亮,“阿光,你绝对是个高手,我真他妈的得向你取经。”
我不置可否,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想和余蕙分手啊?要是你胆敢辜负了她,我他妈的可绝对饶不了你,分分钟决斗哦!”
一年后,余蕙考上了公务员,开始朝九晚五。许皓开了自己的婚庆公司,整天忙忙碌碌的。而只有我,依旧做着和专业相关的工作。
小麦告诉我说她不回来了,打算留在澳洲。我说也好,那里清静,不闹心。
又过了几年,许皓和余蕙领了证,一起买了房子,准备结婚。
作为第一个知道的人,我觉得释然。
在订婚仪式上,我举起酒杯说:“我真心祝福你们。”
许皓说:“你有毛病,你不是一路看着我们俩过来的吗?作为我最好的兄弟,还玩这套虚的,假不假?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搞了这个Party,真他妈的太有范儿了,比我这专业的还牛逼。”
那天很开心,我喝得有点多,回到家头疼睡不着觉。深夜里,接到来自澳洲的越洋电话,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来自小麦。
“他们俩要结婚了是吧?”
“嗯。”
“你难过吗?”
“嗯?为什么要难过?”
“阿光你他妈的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余蕙。”小麦的嗓音依旧很大,震得我耳膜发涨。
“你提这干吗?”
“阿光你真不是男人,藏着掖着都多少年了?”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你不也是一直喜欢着许皓,所以不愿意回来。你走的时候抱着我,还不是因为你只会逃。”
电话那头,小麦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小麦,你高考真的考得不好吗?”我问。
我听到小麦急促的喘息声,过了半晌,电话里只剩下悠长的嘟嘟声。
我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餐桌上,放着当年高三结束时,我们四个人的合照。
小麦的笑容,最是灿烂。
至今,我都不知道她的离开究竟是出于自私还是怯弱,我只知道,原本我们四人的感情是完整的正方形,可是后来拆走了一条边,有了缺口,于是,就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平衡了。
而且,我们离原本该有的轨迹,正越偏越远。
有一晚,半夜里有人重重地敲我家的门。
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发现余蕙颓丧地瘫坐在门廊前,头发杂乱,神情憔悴,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活像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