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一会儿陆大川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谢群闻声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饼递给了陆大川,陆大川看了一眼后,接了过来,他扯下一小半后,就将剩下的还了回去。
“多谢周大哥,俺吃这些就行,剩下的你留着后半夜饿了吃吧。”
谢群没有接陆大川手里的饼,他开口道:“我今天晚上吃的挺饱的,你吃吧,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多吃点怎么行。”这陆大川看着瘦瘦小小的,感觉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倒。
陆大川闻言也没再多客气,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开口道:“周大哥……你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谢群闻言笑道:“我都来当土匪了还能算好人?”
“周大哥你刚不是说了吗,你是……迫于无奈才来山上当土匪的,哎,只能说……这世道不好。俺也不愿当土匪,这不也来了吗。”陆大川嘴里的饼有些硬,他嚼得有些费劲,可还是大口大口吃的很香,“可俺觉得俺是个好人,俺从来没做坏事,来这也只是为了活命,所以周大哥你和俺一样都是好人。”
谢群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手上却在削着一截树枝。随着夜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凉,谢群搓了搓手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树枝,又过了一会他将那截削得差不多的树枝拿起来对着月亮看了看。
皓月当空,星稀云淡,明月的清辉洒向了茫茫大地,仿佛给这世间的一切都镀上了银光,一旁的陆大川开口道:“看着这月亮,俺就想家了。”
谢群闻言看了眼他道:“你如今当了逃兵,在这里落草为寇,你的家里人可怎么办?”
陆大川的眼里染上了浓浓的悲伤,他开口道:“俺家除了俺已经没人了,俺爹在俺很小的时候上山打猎被毒蛇咬了一口就去世了。俺娘一个人拉扯着俺和俺哥,日子虽然过得苦些,但好歹熬到了俺们长大,可以挣钱养娘了,她老人家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结果却病倒了。”
“你哥呢?”
“俺哥从小就比俺聪明,也比俺壮实,他能干又好学早早就担起了养家的重担,每次干活回来都会给俺和娘带好吃的,后来他被征入伍成了一名军人,因为哥哥厉害,他很快就成了一名伍长,后来得知娘病了,为了多挣些钱给娘看病买药,哥哥就当了饷银高但是最危险的攻城兵,最后死在了一场战役中,得知哥哥的死讯,娘病的更重了,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娘临走之前嘱咐俺一定要好好活着,所以就算是为了俺娘,俺也不能死。”说罢,陆大川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谢群闻言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群手里的树枝也已经削好了,是个哨子的形状,他放在唇边吹了起来。一首悠扬的曲子回荡在静谧的夜色里,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夜静春山空”,曲子的声音还是能传到未眠人的耳中。
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有一个俏丽的少女正坐在一棵树上听着这远远传来的声音微弱的曲子,此女正是李甘棠,悬了一天的心在此时也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
她看着远方了望塔上的一点光亮,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安宁,听这曲子传来的方向,应该就是那了望塔,说明此刻的谢群就在那里,且平安无事的混入了他们。
李甘棠就坐在树上静静地听着,忽然声音戛然而止,李甘棠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她忙从树上跳了下来,往了望塔的方向跑去。
出来起夜的张多财听见动静后,喝道:“你干什么呢?谁许你在这吹曲的?莫不是想给人传递消息?”
谢群忙开口辩解道:“张大哥,您这番话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呐,我只是觉得在这待着有些无聊,就随意吹了两声,我刚来不懂咱们这里的规矩,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李甘棠很快会到了了望塔下,她借着夜色的掩映藏在了一棵树后面,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听着他们这边的动静,但是她的手上握着谢群送她的那根蝴蝶簪,若情况不对,她就会即刻将发簪飞出,张多财也会命丧当场。
谢群接着开口道:“我才刚来,连山上多少人都不知道,能传递什么消息出去,还望张大哥莫要说这样的话吓唬我。”
一旁的王大川开口道:“张大哥您误会了,周哥就是随便吹吹,和咱们平时哼小曲是一样的,再说他吹的也是最寻常的清月行,而且俺也没瞧见有什么可疑的人,或是异常动静。”
张多财闻言看了谢群一眼,一阵风起,吹得众人都打了一个哆嗦,张多财穿的少,更是比别人更冷一分,谢群开口道:“张大哥您穿的单薄,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张多财满含警告地看了一眼谢群,“你小子最好别耍花样。”谢群闻言忙点了点头。
张多财拢了拢身上的中衣,便下了了望塔,回帐篷睡觉了。
躲在暗处的李甘棠也松了一口气,她的额头已经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谢群早就察觉到了李甘棠的到来,他冲着她的方向扬唇一笑。便揽着陆大川去了相反的方向。
“刚才还要多谢陆老弟仗义执言呐。”
“没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喜欢玉楼金阙慵归去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玉楼金阙慵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