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先遣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忠诚伯的爵位实在显得有点低的不像话,据说南都那边是要准备封异姓王的,到底是怎么个说法还在商研之中,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有个准确的消息下来。
异姓封王,在整个大明朝都可以看做是一句骂人的脏话,因为在大明朝现存的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藩王当中,就没有一个异姓的。就是在立国之初封的那几个异姓国公,也早让太祖洪武皇帝给卡擦了。朱洪武斩杀功臣的手段算是一绝,当年的那些老兄弟们哪一个不是功勋卓著?封的国公郡公也不知道有多少,光是丹书铁券就赏下来一百多道,真到了时候,哪个不是死在朱洪武手中?
封异姓之王,在大明朝是个很犯忌讳的话题。
“封王不封王的你也不在乎,可我还是得告诉你,这事情你就甭指望了。”唐王为人实诚,很直接的就告诉了李四:“都是民间那些不懂事儿的在瞎嚷嚷哩,怎么说你也是当今的驸马,说不上是宗亲吧也算是外戚,你脑袋上还有辅国将军的职衔,按国朝惯例。你这样的身份没可能封王,就是个虚的也不行。”
“不过老路的封号下来了,是个镇国尉,”一想老路,唐王也是不胜唏嘘:“给老路亲爵的折子是你一手操办的,朝廷里也重视的很,赏了个二等武翼候,哎,老路这个人呐,我想他也不在乎这个花俏的虚名……”
按理说,老路的爵位不可能把李四也盖过去,其实这是一个误解。人们习惯性的把李四称为忠诚伯,其实早在南都之战以后就封了国公的。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之下,李四没有认这个。有没有认是他李四个人的事情,朝廷里已经视其为国公了。
老路这样的乡下野路子,没有功名在身,按照常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封候的。不过这是死封,封赏给死人的爵位从来就可以虚高一级三品,已经成为一种常例。
对于这种没有封食不可世袭的死爵,尤其是考虑到了李四本人的感受,肯定是只能高不能低。不管是镇国尉还是武翼候,只不过是一个死后的哀荣而已,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最多就是在老路的墓碑上多刻上一个好看一点儿的头衔而已。
按照唐王的说法。可以把老路的坟墓迁到明陵之北,这个建议直接就被李四给否了:“老路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还是葬在刀把村吧,那也是他的遗愿。”
唐王已经带着人祭拜了大行皇帝,还要重修崇祯皇帝的陵墓,不过这些事情不是说话就能办理的。别说没有什么完全的准备,就是银子和人力都齐全了,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也办不下来。
以唐王目前的身份来说,有两个当务之急要立刻解决。
其一是派人拾骨,把那些战死在各地的赴死军尸骨收取回来,统一安置,以让英灵归于静地。其二就是兴建护国神殿。
这个护国神殿是李四本人提出,也是他亲自选址,就建立在北都承天门对面。
按照李四所言,那些战死的英灵雄魂已经上天成神,就应该享受香火和万世供奉。只要是对国家对民族做出牺牲者,死后都可以进入护国神殿,与周天诸神一样为后人所祭拜。
这两件事情明面上是唐王的首尾,因为他代表着天子本人,其实都是赴死军自己出钱出力。虽然还不算富余,可以也不能在这方面露了穷相不是?那些弟兄连命都奉了出去,活着的还在乎花点儿银子?
这也赴死军首次大兴土木之举。
因为把鞑子打走了,使得赴死军手上再一次聚集起了打量的财富。
收缴来的银钱粮秣,通过暴力手段清洗鞑子,残酷打压那些曾联合清廷的助纣为虐之辈,这让赴死军第一次掌握了相当数量的资材。
尤其是那些土地田产。
京师方圆五百里之内都是旗人的“自留地”,这是跑马圈地的第一个“成果”,而这个成果也落到了李四的手中。
因为这些土地田产不是收缴自士绅阶层,而是直接从鞑子手中抢夺过来。所以运用的时候也更加理直气壮。除了留作封赏和善后抚恤那部分以外,就轮到那些亲近赴死军的各方势力了。
方圆五百里的田产土地,二十多万平方里这么一大块,李四第一次有了可供“挥霍”的资本。
赴死军上下就不必说了,就是那些个外围的人们也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最早投靠赴死军,并且一直把内应工作做的有声有色的关二爷,就是很多受惠者之一。
整整一个庄子都算到了关二爷名下,两个相连的村子一千大几百口子人,好几千亩土地,车马、房舍、山林等等这一切,足够让人睡觉都笑的醒过来。
这么多赏赐虽然是到了关二爷的名下,其实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还要经他之手一块儿一块儿的细分下去。在京城里头做内应的又不是他关二爷一个人儿,这是给他们这一个团体的报酬。
尽管如此,还是足以让人眼红。
金子银子堆成了山,也没有一块可以世代相传的田产更加好使嘛。
这么些日子以来,关二爷可是真真儿的把风头出了够,说起话来声音也大的很,都带着堂音呢,逢人就笑的合不拢嘴儿。
要关二爷,祖上也是大门大家,也是使唤过大钱的家主儿。这么高兴不是因为赴死军的这些赏赐,而是因为大伙儿的敬仰。
猪头肉的真的想吃就吃了,关二爷也是兴起,再次重现了他们关家的辉煌——流水的席面儿摆三天,不管是谁,只要来了就可以坐下吃喝。就是要饭的花子上了门儿,也能有个白面馍馍吃。
尽管关二爷家还是显得那么破败陈旧,可再也不是以往那种冷冷清清的架势,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一个个笑的都能把下巴落到脚面上。
“哎呦。二爷可也真是的,早就是赴死军的人了,还瞒着我们大伙儿……”
“可不是怎的,要是二爷提前关照一声,咱们也跟着七杀营杀到慈宁宫去……”
十几桌子酒菜早就摆开了,围坐着的都是街坊四邻和相熟的乡亲。关二爷本就好这个,又有这么股子喜庆的劲头,早就传话要大伙儿来庆贺庆贺,这种好事儿还能不来?
既然是来道喜的,多少也得意思意思,要不人也落不下脸面坐在席上。京城的老少爷们好的就一个体面,手里拎着几封挂面,把红纸一贴,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带着一家老小海吃海喝好几天了。
关二爷门前的挂面封子足足能装半车了,关二爷也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儿。
这些挂面看着是整整齐齐,可就是不能吃,因为里头都是装的竹箅子。京城的爷们好面子,可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偏偏这礼尚往来的事情也不能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