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蛊是以毒物寄生而养出,而若想比此物还阴,就要寻更阴之物,这世上更阴之物便是邪祟,收七只邪祟炼制极阴之药,服下便可驱除阴蛊。只是这邪祟生来歹毒,岂是轻易能捉来的。
“邪祟……”
小影口中呢喃着,眉弓一沉,眸中焦虑之色甚然,说着这么短的时间,去哪儿找寻邪祟。
陈长安说我阴蛊还未扩散全身,至今仍聚集在胸口一处,在半月之内不会危及性命,小影听着话才长舒了口气,问着该去什么地方去找。
“哪里有灾祸,就去哪里找!”陈长安言语冰凉,他本不想让自家师妹趟这趟浑水,可要不让小影去,又难以阻拦,只得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而这如若寒冰的外表之下却满是于小影的关怀。
说罢,陈长安不再多说,按着原路往回走。
小影冲我笑了笑,说天无绝人之路,这不就又燃起了生机不是。
我强挤出了个笑,没应声,真不知说她是天真乐观,还是思虑甚少,要是七只邪祟能轻而易举的捉到,陈长安绝不会把灵珠作为首选,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它法,不得不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上一试。
小影并不想带我随行,毕竟我身上有阴蛊作祟,此行又危险重重,万一再出了什么岔子,也不好解决。
我瞥了瞥走在身前的陈长安,要是将我和他独自留在小洋楼里,还不如直接给我把刀自尽算了,小影见我执意要跟去,也不再说什么,只得应允。
夜深时才又返回小洋楼中,小影一夜未眠,把出行的东西整理好,天一亮就带上我出发,临行时,陈长安交予了小影一葫芦,叮咛着万事要小心。
小影接过葫芦,说让陈长安放心,她降妖的本事还是有的,二人没再多说话,小影便带着我出发了。
此行出发的头一站是S市,这S市离岭北县并不远,坐车仅有半天的车程,S市属一地级市,多条火车线自此交汇,流动人口较大,经济繁荣,城市建设规整有序。
到了S市,小影就近找了个住的地,我怕我俩分房睡,无暇顾及,就开了一间房,小影一夜没睡,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瞌睡极了,进了房间倒头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我一时肚饿,见她睡得沉沉的,也没叫醒她,一人下了楼找了间小餐馆填下肚子。
一进餐馆,错了饭点儿,屋里只有俩民工聚在一堆儿喝着酒,脚下放着包裹,看模样像是要远行,我点了份饭,找了个位置坐下。
俩民工喝点儿酒,说话的嗓门极大,其中一秃顶的男人,叼着烟操着一口乡下口音说着他做工的那个工地出了件怪事儿。
另一小青年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也点起了烟,听着那秃顶男人讲着。
因S市市区扩建,大批的外来农民工就来这儿讨生活,这秃顶男人也是其中的一名,他上工的那个工地在市郊区,待遇还算不错,他也想待到冬天,可刚来了几天,这工地就闹起了怪事儿。
工地挖地基时,从地下挖出了一口棺材,要说郊区保不齐建国前是啥地儿,挖出口棺材也没啥大惊小怪的,可一开棺,棺材里只有一黄皮子的皮和一瓷罐,农民工封建迷信,没人敢动这口棺材一下,就叫来了工头。
这工头哪儿信这些鬼怪,眼向钱看,见农民工都聚在这儿看着热闹,耽误了进度,他也担待不起,把瓷罐子抱走了,找了俩人多给了些钱,抬着棺材连同那黄皮子皮丢到了荒郊野岭去了。
可那工头和抬棺材那俩人都死了。
小青年越听越着迷,就连我这听了些的人也仔细听了起来。
秃顶男人瞧了瞧小青年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故意卖着关子,端起酒,一口闷了小半杯,啧了啧嘴,说着这事儿太邪乎,说出来你都不会信。
小青年倒颇有些眼力,从兜里掏了根烟,忙不迭的递了上去,嘿嘿的笑着,“叔,恁就别卖关子了,弄得俺心里火急火燎的,快说来听听!”
秃顶男人点着烟,狠嘬了口,吐出徐徐烟雾,又讲了起来。
那工头拿着瓷罐子回家,随手放在了桌上,可一到夜里,他就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工头趴在窗子上朝下望了望,也不见楼下有人喊他,他又打开门,门外也没人,他挠了挠头,犯起了嘀咕,可那呼喊却从未间断。
工头下意识的瞥了眼桌上的瓷罐子,见那瓷罐子也没啥不同,他琢磨着这两天疲劳过度,幻听了,也没再多想,关了灯倒头就睡,可刚一合眼,他就觉得在房子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那眼神像是一头饥饿已久的野兽在看着所要捕获的猎物般,让他头皮发麻,他慌不迭的下床开了灯,一转身见房子的角落里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