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荣清了清喉咙,打趣道:“你给珏哥儿身边的大丫鬟开脸,让她们侍候珏哥儿,等珏哥儿知道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么点子事儿,他不好奇了自然就不会再热衷于去那种地方了。”
甄婉怡瞪大了眼,她不让珏哥儿去青楼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珏哥儿年纪太小,她又怎么可能亲自安排侍寝丫鬟在珏哥儿身边呢?
而且这样做对珏哥儿以后的妻子和现在的丫鬟多么不公平呀?
“那,那怎么行呢,芬儿,芳儿若是开脸做了通房丫鬟,那以后怎么办?”
祁荣无所谓道:“这有什么难办的,珏哥儿还能委屈了她们不成?等正妻进了门,自然有珏哥儿媳妇去操心。”
甄婉怡担心的就是这个,她虽没经历,可是听得多,自己代入地想一想,只怕没有一个正室会对夫君的通房丫鬟有好感吧。
“若是珏哥儿媳妇是个小心眼的,以后岂不是后宅不宁了。”
祁荣皱了皱眉头,“两个通房而已,若是连这都容不下那怎么做大妇?”
甄婉怡小心眼地睨着祁荣,“两个通房而已?哼,也是,当年某个人可是连侧妃都有两个的,自然看不上通房丫鬟了。”
想了想,瞪大了眼睛,“王爷,您这么多年可是一个通房都没有,照您这话我这个大妇是多么不贤呀,连个通房都容忍不下。”
祁荣哭笑不得,看着一脸不平的娇妻,这明明是在说儿子的事儿,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呢,可这样的娇妻又实在是可爱,若不是挺着个大肚子,他还真想时不时尝一尝这满室冒酸的味儿。
“婉儿,咱们在说珏哥儿的事怎么说到为夫身上来了,这么多年了,为夫对你怎么样还需要为夫说出来吗?为夫若是想找通房想立侧妃,也无需等到现在了。”
“那也说不定,以前王爷没那个想法,可人是变的,如今妾身已是半老徐娘,容颜不再的昨日黄花了,王爷还春秋鼎盛,您说是想立侧妃,只怕各家都会送女儿过来让你挑选,王爷,想不想试一试呀?”
看着甄婉怡明明一肚子酸水却还要装作逗趣的样子,笑着刮了刮娇妻的鼻头,搂进怀里,“你呀,都这么多孩子的母亲了还使小性子,小心孩子们得知笑话你。不要说半老徐娘,你就是白发苍苍我也只要你一个,从你十四岁那年开始我便认定了你,从此,别的女人就再也进了我的眼了,再美也不行,我对你,就是除去巫山不是云。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并此生无憾。”
甄婉怡的笑意从嘴角延伸到眼角,整个人舒展开来,捂着嘴笑个不停,弯弯的眉眼眸若星辰般璀璨,闪着喜悦的光芒。
祁荣笑着揉了揉娇妻的头发,摇摇头,越发孩子气了。
“王爷,像我们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给孩子们屋里添人呢?您说,我们也立个家规,女儿不做妾,男儿不纳妾,好不好?”
祁荣皱了皱眉头,认真地看着甄婉怡。
甄婉怡也大胆地回视。
暗叹一口气,“婉儿,这个规矩岳家可以立,贾府也可以立,但我们不行。荣王府是亲王府,正宗皇亲,子嗣的传承放在第一位,断无立这男儿不纳妾的规矩。你若是担心后宅事务,何不从根源抓起?”
甄婉怡蹙眉道:“根源?”
祁荣点头笑道:“只要珩哥儿珏哥儿他们不主动纳妾,为夫想没人可以勉强他们。而若是他们喜好女色,这个规矩也只是嘴上的规矩罢了,根本就约束不了他们。不纳妾多的是办法,通房、外室都是可以的。”
甄婉怡睁大了眼,随即咬着唇想了想,祁荣这话也不无道理,贾珍没纳妾,可是身边的通房也是有的。
“我只是觉得后院里没那么多女人,就会少许多斗争,也能得宁静。”
“放心吧,为夫都想好了,荣王府以后的家规里放进一条,不管嫡庶,除嫡长子外,凡成家的儿子立即分家出去。远香近臭,大家处得远了,纷争自然小一些。以后要养小妾也好,要养通房也好,都靠自己,有本事你就养,没那个本事,自然就歇了那个心思。”
甄婉怡眨眨眼,“分家?”
祁荣点点头,“一成家就分家,咱们负责给儿子成家,至于成家后的日子让他们自己过去,省得事事都来烦你。你要做的就是调教好珩哥儿媳妇,等她能上手了就将府里的事交出去,以后你就全心管教小五就是了。”说着便抚上娇妻鼓起的大肚子。
甄婉怡心慌慌的,几个儿子自小在她面前长大,她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从荣王府搬出去,至少不是在她能睁开眼看得着的时候。
“为什么要那么早分家呢?大家住一起不是更热闹吗?”
祁荣握着甄婉怡略显潮湿的小手,“你不用紧张,我慢慢说给你听。在清河城时甄家三房都住在一起,那个时候你觉得热闹吗?甄家还只是略有薄产而已,咱们荣王府的家产可比甄家要丰厚得多呀,一个世子之位就够让人眼红了。现在我们还在,看着孩子们也相互关爱,可谁能保证他们幼时的情感会一直不变呢?就算他们之间的情感能一直保持,可你我又怎么能保证娶进门的儿媳妇不争不抢?以后的子孙个个兄友弟恭呢?既然有这么不可预测,那咱们索性就从源头斩断,成家后就分家,各奔各的前程去。”
甄婉怡张了张嘴,她想反驳,想说珏哥儿玑哥儿不可能做对不起珩哥儿的事,可是,咽喉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不得不承认,祁荣的话有道理,她可以保证自己的儿子现在不会自相残杀,可不能保证别人,不能保证以后。
“要是孩子们一直像小时候一样多好呀。”
祁荣拍了拍甄婉怡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给他们的已经足够多了,太过了就不会懂得珍惜。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除了这些能说来的理由,祁荣更担心的是皇家,每一次皇权的更替都伴随着大批的权贵士族落马,荣王府锋芒太过,鸡蛋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