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一看他们两人也是一身全湿,还都带了冰茬儿,那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隐逸很细心,不时地抱着她换换位置,以便让她的全身都能够烤到火。
这样的照顾让她觉出一丝熟悉,就好像那时她在硕王府里被浸了春药,东方凌就是这样细心地将她放到药浴里,寸步不离的照料着。
轻闭上眼,那个清冷坚毅的人又现于脑中。
她们好久没见了,是真的好久。
打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第一次与东方凌长期分别。
还记得她走时他坐在屋顶上的情景,那个身影清冷孤傲,就真的像一位帝王,高高在上,却始终只能够以寡人自称。
“好点了吗?”见她已经可以睁开眼,隐逸低下头,凑近她小声问着。
她点头,再动了动身子,虽然还是很疲惫,但总算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半死不活。
“主子,咱们得快点翻过山去搬救兵。”常欢出言提醒,“再耽搁,怕是炎赤的人会来搜山。”
几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隐逸扶着慕容雪靠石而坐,然后自己起身,到了山洞口望了望,再扭头,道:
“如果将洞口堵住,这里还是可以避一阵的。”随即看向慕容雪,再开口,“阿珠,我跟常欢先走,你躲在这里不要动,更不要出去,我们很快就回来,可以吗?”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近前,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慕容雪轻轻将手抽出,虽然经了适才的生死一线,可她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这样拉着。
更何况这个人是隐逸,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并不是很熟,至少比起也这样拉过她手的东方凌来,要陌生许多。
“我不会骗你。”见她抽回手,隐逸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赶紧解释着:“只是我跟常欢出去会走得快一些!再说,你身子刚暖过来,马上出去受冻我怕你会受不了。”
“我知道。”她点头,“没有不相信你——”再次躲开他欲拉过来的手,“我只是不太习惯跟人亲近。”
说这话时,她又复了那种习惯性的冷漠,就连眼神里也不带一丝的温度。
“你……”隐逸有些尴尬地将手抽回来,“真不知道你是就这样儿,还是跟那东方凌学的。”
“没跟谁学。”她摇头,“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那时我还不认识东方凌。”
说到“东方凌”三个字时,下意识地将声音放轻,与适才的冰冷完全不同,仔细辨去,竟是带了些柔情。
隐逸见不得她这样儿,呼地一下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去。
可是迈了两步却又不甘心地停下,再次回过头来,却是道——
“明明最初的那个人是我,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你却选择他?”
她微愣,抬眼看去时,自隐逸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怨恨。
无奈轻叹,道:
“没有最初,也没有最后,东方凌……他是主子。”
“那你是说他只是主子而已?”隐逸突然有些兴奋,一下子又冲到她的面前,蹲下声,有些渴望地追问——“他对你来说只是主子,如此而已,是吗?”
她不愿再答,只是看向常欢,然后道:
“再不走,炎赤的兵就要来了。”
常欢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上前几步,拉住隐逸的胳膊道:
“主子,咱们真得走了。搬来救兵,让雪……让阿珠姑娘跟咱们一起回东盛,以后你们有的是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