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的把两颗雷火弹在衣服厚实的地方揶好,阮烟罗在插着银针的地方狠狠的按了一把,方才的银针一直没到肉里,根本没拔出来,只要阮烟罗觉得神智模糊,就会用力去刺激一下,防止自己真的晕过去。
前世也有人说阮烟罗狠,对待敌人从来不留情,可是谁又知道她能对人狠,是因为她对自己更狠。
那两个人把阮烟罗架到楼下,幽深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正当他们把阮烟罗往马车里放的时候,半空中猛然传来一声厉喝:“放下她!”
一道人影由楼上扑下,苍鹰搏兔般往那两人扑来。
阮烟罗眼睛仍旧闭着,眉毛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她向来过目不忘,无论是相貌声音气味都很敏感,那个人一出声她就知道是谁。这几天他没在阮府外面守着,兰月兰星都以为他放弃了,可阮烟罗却可以肯定他绝不会就这样回去。
果然,颜清还跟着她,只是由明转暗了而已。
那两人猝不及防,被颜清逼退两步,颜清抢上前想去看阮烟罗的状况,但那两人也是训练有素的,最初的惊讶过后立刻缓过神,联手围住颜清。
颜清功夫不弱,但他自幼由沈红颜派去的人教导,学的大多是战场上厮杀的那一套,如果给他一匹马,再给他一杆枪,就是千军万马之中,他也可以走一个来回而毫发无伤,可是偏偏这种小范围的精细打斗并非他所长,十数个回合下来,虽然仍在阮烟罗附近没有退却,却被那两人压的死死的。
那两人见压制住了颜清,忽然对视了一眼。他们一直忙着打斗,没工夫管旁边的阮烟罗,更没发现阮烟罗不知何微张了双眼,一直密切关注着场中的情况。此时这两人互望的一眼恰好落在阮烟罗眼中,她心头一跳立时暗想道:坏了。
颜清看到了这两个人长什么样,他们这一眼的意思是打算灭口。可是颜清虽然落在下风,但对敌经验却非常丰富,就算真的打不过,想全身而退还是很轻松的,这两个人凭什么杀他?
正在想着,只见其中一人忽然停止攻击颜清,转而身子一侧,一刀便往阮烟罗划去。
丫丫个呸!
阮烟罗气极,这些混蛋居然拿她来开刀。
在其他人眼里,阮烟罗正昏迷着,这一刀下去必死无疑,颜清自然也是这样想的,看到这一幕,他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郡主!”
不顾旁边人正向他划来的刀,身形如流星一般急速往阮烟罗扑去,而攻击阮烟罗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刻,手中刀划到一半忽然转向,刀尖一挑,毒蛇一样对准颜清左胸,而且看起来就好像是颜清自己送上来一般。
这招声东击西用的如此明显,可偏偏却又如此有用。整个长风军的使命就是保护阮烟罗,他之前已经辜负了阮烟罗一次,这次是绝不容她出一点事的,哪怕明知道那是虚招,可若是万一落下去了呢?
千钧一发,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只知道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绝不能让那一刀落在阮烟罗的身上。
合身一扑,却带着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气势。
阮烟罗的命太贵重,他们一次犹豫已经足够,如果阮烟罗再出了事,是他们无论如何也背不起的。
那是将军的后人,是救了他们,又把们教养长大的将军的后人。
阮烟罗眼睛张了张,心头细微的起了一丝动摇。
罢了,这是她的娘留给她的,难道还真的看着他去死不成?
五指用力的捏了一把银针扎着的地方,巨痛钻心而来,却也同时让阮烟罗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种控制只有极短的一刹那,阮烟罗便抓住这一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往颜清怀里撞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颜清连退几步,却也刚好避过了来自身前的杀招。阮烟罗力气用尽,五指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低声而快速的说道:“走。照顾兰月兰星。去找我爹和陆秀一。”
短短一句话,三个命令,救人,自救,尽在其中。
颜清微微一怔,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走,就是走,也要带着阮烟罗一起走。正要说话,阮烟罗已低声怒喝道:“这是命令!”
颜清立时一个激灵,他受的是军人式的教育,对命令两个字有天生的敏感。低头看一眼怀中的阮烟罗,她虽然发丝凌乱,形状狼狈,可是眼中的冷静与强悍却没有分毫减少。
她不是圣母似的牺牲自己拯救别人,而是告诉他只有他逃出去,才能带着人来救她。
颜清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阮烟罗说的没错,他自己想脱身都要费点工夫,更别说再带上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阮烟罗。心头万般挣扎,最终却只能低声说道:“遵命!”
使巧劲将阮烟罗轻柔的放回地上,颜清身子一窜,在旁边楼上借了两下力,直接钻进之前阮烟罗和兰月兰星喝茶的雅间。
哐的一声,窗子重重落下,地下的两人同时面色微变,颜清若是立心要逃,他们就是想追也追不上,而且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想无声无息的把阮烟罗弄走,闹出动静来对他们也不利。
放弃去追颜清,目光惊疑的望向阮烟罗,那药的药Xing很大,他们想不明白阮烟罗刚才怎么会醒过来。可无论想不想得通都已经不重要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带阮烟罗离开这里。
他们把阮烟罗抬上马车,打开**快速驶离,阮烟罗闭着眼睛在马车上装晕,心里却是痛的直想骂脏话。刚才那一下按的太用力了,也许是扎在了神经上,她现在疼得额头青筋直跳,就是想昏都昏不过去。
在心里毫不客气的狠狠腹诽了长风军一顿,阮烟罗阴暗的想道:现在长风军就算想不跟着她也不行了,如果不把他们Cao练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死了再重生,就对不起她现在受的这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