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阮烟罗,阮烟罗恰好也看向他,忽然勾唇一笑。
她要做什么?
卫流安静的凝视着阮烟罗,她今天已经为他做的太多,还要做什么?
阮烟罗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大步走上前。
“皇上,这些乱臣贼子偷换了楚皇的礼物,差点陷楚皇于不义,幸亏皇上英明,才将他们斩了。楚皇新皇登基之时,天曜虽未听到消息,但如今知道了,也不能失了礼数,臣女想,不如就把这些乱臣贼子的脑袋装入他们自己带来的金匣,当作登基贺礼给楚皇送回去。楚皇知道咱们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必然要对我天曜感激不尽。”
阮烟罗揣摩着皇帝的心思讲这番话。
南楚是天曜的手下败将,新皇登基,皇帝自然要想办法敲打他一下,好让南楚不敢起异心。
此时这些人头,正是最好的震慑之物,最妙的是名正言顺,让楚皇吃了亏还说不出来。
那个卫江敢伤她在意的人,纵使她现在还不能亲手讨还回来,又岂能让他痛快?
这十几颗人头,想必至少有一半都是他心腹之人,如今原原本本的送回去,非要他打落牙齿和血香不可。
皇帝眼睛略略一眯,随即便说道:“烟罗果有其母之风,如此处置甚是妥当。”
招手叫来负责的官员,竟真的就这样下了令去。
卫流等皇上处置好此事,微微躬身说道:“卫流有孝在身,不宜再为皇上祝寿,请皇上允卫流先行告退。”
皇帝假惺惺的安慰了两句,便准了。
卫流刚刚离开,阮烟罗便紧跟着说道:“皇上,烟罗沾了血污,也不适宜留在这里,请皇上准烟罗也先行告退。”
她方才从卫流手中抢过头颅,确实沾了些血在身上。
皇上沉吟一下,点了头。
阮烟罗行了一礼,片刻也不停留,大步走出殿外。
“此事突然,叫诸位使节受惊了。”皇帝哈哈一笑,一句话带过此事,满殿使节连忙回礼。
场中很快被收拾干净,丝竹重新响起,场中一片歌舞升平。
敬酒声再次响起,彼此间觥筹交错,只是有些人,却再也无法将注意力真的放在这个宴会上。
南宫瑾阴沉着脸,经过方才一幕,若是再有人看不出阮烟罗对卫流的情意,那就是傻子。
阮烟罗的确是好了,可是那股对感情的疯劲却一点没变,否则的话,她怎么敢逼着他非要娶哈雅,又怎么敢坏了父皇的计划。
仰头喝下一杯酒,满嘴都是苦涩。
阮烟罗在感情上依然疯狂,可是这疯狂却已不再是为了他。
曾经无比厌恶嫌弃的东西,有朝一日真的没有了,眼睁睁看着她把本来用在自己身上的心用在别人身上,才知道那感觉,是如此难熬。
南宫凌低垂着眉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整场宴会,他都一直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今夜的宴会绝不会平静,却想不到是如此惊心动魄。
那条小鱼的胆子大的让人咋舌,砸杯子坏掉皇帝的计划时,他甚至忍不住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带她走。
可是他终究低估了她的狡黠,她凭着自己的聪慧,差之毫厘的化险为夷。
接下来,你会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