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听见元曜的悲哭,急忙过来查看,一见离奴这副模样,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但觉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又翻看了他的眼皮,只见他瞳孔涣散,但还没有完全散尽。
白姬将手覆盖在离奴额头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注入离奴的天庭,离奴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了些血色。
不一会儿,离奴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猛地张开口,吐出了一口黑色脓血。
离奴眼神涣散,大口大口地喘气。
元曜见状,急忙去桌上端了碧玉觞,要喂离奴喝点酒水。
白姬伸手拦去。
“碰咚——”元曜没有端住,碧玉觞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元曜心中奇怪,却见白姬脸色冷如冰霜,眼中有他从未见过的仿如刀锋般的冷冽杀意。
元曜不由得心寒。
离奴喘了一会儿气,渐渐平静下来,他发出了一声轻如蚊吟的猫叫,变回了一只小黑猫的模样。
小黑猫蜷缩在地上,昏迷不醒。
花月殿里的狐狸们还在吵嚷打闹,没有察觉这边的状况。
白姬雪袖飞舞,一道火焰般的飓风极速卷向大门边的两根金丝楠木房梁。房梁瞬间被龙火烧做劫灰,大殿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坍塌了一半,大门被坍塌的乱石堆封闭了。
狐狸们吓得停止了喧闹,静如鹌鹑。
元曜吃了一惊,白姬居然把这花月殿毁了,这可怎么跟老狐王交代?
狐狸们望着白姬、元曜、和蜷缩在地上的黑猫,这才察觉出不对劲,见白姬面如寒霜,眼中全是杀意,有几个拔脚想跑。
一阵飓风卷过,那些想跑的狐狸一个一个被掀翻在地,发出哀鸣。
“一个都不许走。”白姬冷冷地道。
胡五郎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胡癸的酒早就吓醒了,急忙赶了过来,查看离奴的状况。
涂山川挣脱钳制住他的人,也跑了过来。
胡癸颤声道:“白姬大人,狸君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叫大夫?”
涂山川看了离奴一眼,道:“是中毒了!”
白姬没有理会胡癸和涂山川,她走到离奴的桌案边,看了一眼菜肴,没有发现异状,又拾起刚才打碎的碧玉觞碎片,嗅了嗅上面的酒液,皱起了眉头。
白姬又拿起自己的碧玉觞,元曜的碧玉觞,分别查看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元曜忍不住道:“白姬,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姬道:“有人在离奴的般若酒里下了鸩毒。有人要杀离奴。”
元曜一惊,离奴又不是狐狸,为什么有人要杀它?!
元曜扫了一眼大殿,宴会是分席制,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桌案边吃喝,鸩毒是投在离奴的碧玉觞之中的。这人为什么要毒死离奴?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投的毒?
白姬似乎听见了元曜的疑问,道:“可能离奴知道了什么,使他必须除掉它。鸩毒是在刚才我们回来之后投的。”
元曜道:“你怎么知道?也许在宴会一开始就投毒了,又或者是趁我们离席去水牢时投的毒。”
白姬道:“般若酒是老狐王特意招待我们喝的,并没有一开始就倒入酒觞里,而是宴会开始之后,我们看着仆人倒的三杯。众目睽睽之下,投毒之人怎么可能投毒而不被发现?离奴一直缺席,我们去水牢之后,没人知道我们会不会回来,更不知道离奴会不会跟我们回来,他那时投毒又有何用?所以,这鸩毒必是刚才我们踏进花月殿之后,他看见离奴来了才投的,投毒之人此刻就在这花月殿里。”
胡癸脸色大变,涂山川也吓得咳嗽起来,一众狐狸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