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正好给世人一个警醒。
顺者昌,逆者亡。
谋朝篡位者,便是如此下场。
九族皆灭,万劫不复。
虽然同为皇室,也难免在史官笔下落一个同室操戈之罪,可身后之名,谁又能辨得了功过是非?还是眼前要紧!
梁以儒点了点头,“王爷为何不走?”
“早前没走,是因为使命未完。如今没走,是因为走不得。”赵朔回眸看他,眸色深远幽邃,“金口未开,本王终究是罪臣。这般出去,无疑是畏罪潜逃。背负这一身的污名,少不得要连累自己珍视之人。有些人是本王的心头好,有些人则为本王出生入死。本王,不得不顾及。”
“皇上,始终没提为王爷解禁之事,王爷就没什么打算吗?”梁以儒问。
赵朔一笑,“何以如此担心?”
“我不是担心王爷,我是担心她——等得太久会累。”梁以儒垂眸。
“那你可曾想过,也有人等你等了太久,累了身心?”赵朔敛眸,扳直了身子,遥遥的望着天际,“梁少傅好意,本王心领,只不过皇命如山,如今本王不想旁生枝节。皇上已经是执掌天下的老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帝君了。他有锋利的爪子锐利的牙,梁少傅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伴君如伴虎。”梁以儒苦笑,“来日王爷若有用得着梁某之处,梁某必定全力以赴。”
赵朔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眸色晦暗不明,“梁少傅忠心耿直,本王有几句话相告。”
“王爷请讲。”梁以儒躬身。
“佞臣之所以为非作歹,是因为奸佞狡黠。忠臣之所以满门诛灭,就是因为忠正耿直。你若要为忠臣,就必须审时度势,佞臣奸邪,忠臣必得更甚之。”赵朔勾唇,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若下了一场迷人的桃花雨。
纷纷扬扬而下的嫣红刹那,夺目妖娆。
梁以儒稍稍一怔,继而俯首行礼,“以儒受教,必当谨慎为之。”
“从今日起,不必再来。有些话不该说,就一句都不必说,不管对着谁,哪怕只有自己一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谨言慎行。”赵朔不冷不热的斜睨他一眼,“以后这大燕朝,就靠你们几个了。”
“王爷?”梁以儒骇然,“王爷是说,皇上会——”
“本王功成身退。”赵朔含笑。
梁以儒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清梧宫。
走出去甚远,他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清梧宫的匾额。高悬的匾额,虽是囚地却显得门楣尊贵,听说以前住在清梧宫的,是一位帝君宠妃,长年累月的足不出户。明明尊宠万千,却无人得见娇颜。
只听说此女风华绝代,冠压六宫,偏生喜静。
可惜红颜薄命,刹那芳华,终成红粉骷髅。
路边的雪,都化了,踩着结冻的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倒也是赏心悦耳的动听之音。
摄政王东方越一直留在宫中养病,因为病着,对于摄政王府的此次的行迹,皇帝赵禄表示要延后再议。东方越浑浑噩噩的,一会清醒一会晕厥,病情反复无常。
今儿个已经是年三十,宫内张灯结彩的准备着过年。司礼也备下了皇帝的赐菜,以及入宫赴宴的应邀名单。
宫女们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说是摄政王快不行了。”
“倒也不是,我咋听说是武功废了?如今怎的连命也保不住?”
“谁知道呢,估摸着上头容不得。”
“这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