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贵母妃请安,给母嫔请安!”多日未见,怀恪大公主倒是愈发谦恭有礼了。
虽然曾经有些些许不愉快,但舒锦也不想为难一个晚辈,便露出几分微笑道:“公主坐下喝口茶吧。”
见裕贵妃甚是温敦,怀恪也松了一口气,这才上前挨着谧嫔李氏落了座,“贵母妃如今要打理六宫庶务,儿臣今日突兀登门,没有叨扰您吧?”
舒锦不欲饶舌,便笑问:“公主是为齐贵人来的吧?”
怀恪脸色微微尴尬,局促地理了理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赖得贵母妃贤德,儿臣方才已去看过额娘了,如今她一应吃穿嚼用都还不错,只是……难免有些沉闷。”
舒锦执掌六宫,当然不会断了齐贵人的用度,只不过被关了这么久,当然会沉闷。
舒锦徐徐抿了一口茶,“本宫早先说过,公主可以等三阿哥成婚之际跟皇上求个情。”这显然是搪塞之意。Μ。
怀恪连忙挤出个笑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往日是皇额娘执掌六宫,威重严厉,而贵妃打理后宫素来宽厚仁德。”
舒锦腹诽:少给我戴高帽!
一旁的谧嫔笑吟吟道:“公主嘴巴倒是愈发甜了,只是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在明白人面前,便是大可不必了。”
被一语戳破,怀恪脸上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甚至有些搞不懂,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谧嫔。
谧嫔幽幽道:“公主若想打动贵妃娘娘,需得诚恳些才是。”
怀恪一怔,急忙起身,朝着宝座上的贵妃屈膝道:“儿臣是诚心诚意相求,还请贵母妃指点迷津。”
舒锦愣了一下,忍不住瞄了谧嫔一眼,你几个意思?
谧嫔笑着说:“嫔妾听闻额附书法一绝,若能毛遂自荐,去教导五阿哥,想必贵妃娘娘会很欣慰。”
舒锦算是明白了,谧嫔是想为弘昼拉拢顾家作为羽翼!
怀恪微微一惊,旋即苦笑道:“儿臣怕是做不得额附的主……”
看样子这些年,怀恪和额附的关系……有些冷淡啊。
谧嫔的好意,舒锦很是心领,但夺嫡的意图太明显了!雍正疑心病那么重,她可不想作死。
便笑着说:“弘昼的老师早就选好了,何况前朝大事,咱们后宫女眷,还是不要插手。”
干政啊,这简直就是戳着雍正的心窝子去了!
话说,谧嫔不至于如此糊涂啊!
谧嫔立刻笑着道:“是嫔妾疏忽了!”
舒锦一怔,谧嫔怕不是疏忽,她是刻意点名,亦是告诉怀恪,她这个贵妃,也是有儿子的!又怎会无缘无故帮着别的有子的嫔妃重新起复呢?这不是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吗?
怀恪也不傻,思量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裕贵妃和谧嫔这一出双簧的深意,她连忙屈膝一礼道:“额娘是犯了大过错的人,弘时又那样愚笨,汗阿玛早就不寄予厚望了。如今汗阿玛诸子,自然是贵母妃的五弟最为贵重,贵母妃若是不嫌弃,儿臣与弘时日后愿听凭贵母妃吩咐。”
这位公主倒也是个明透人。
事到如今,若说舒锦对那个位子没什么想法——那是假的!
她可都是贵妃了!
而且还抬了旗,虽然只是汉军旗,但起码已经摆脱了低微的包衣身份。
作为贵妃之子,又还算年长的弘昼,无疑已经具备了夺嫡的资格!
尤其前头的弘时不为皇帝所喜,且资质平庸。
而弘历……其生母熹妃亦为皇帝所厌。
在这样大好形势下,舒锦当然也会想想,自己未来的目标是不是可以稍微调整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