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齐两国在打仗,但无论什么时代,总有那么一些能人,可以在战区开辟出通道。更何况,魏礼在齐肯定是可以安全通行的,主要是怕晋国这边出麻烦……
因此他让冯蕴去接。
一旦到达石观县码头,再出什么事情,就该是冯蕴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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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观码头。
这个战前繁忙的码头,眼下冷冷清清。
冯蕴到达的时候,天刚亮,她坐在牛车里,让葛家兄弟四下里晃悠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河边雾气很大。
魏礼的船只靠岸时,就受到了北雍军的盘查。
冯蕴静静地看着,魏礼朝她那边指了一下,几个北雍军士兵回头看一眼冯蕴的牛车,又将船只仔细搜查一遍,放了行。
“女郎久等。”魏礼抱拳上前,一副客商打扮。
冯蕴撩开帘子,看着魏礼身侧那个牵着孩子,头上包着青布的女子,谢过魏礼,突然红着眼睛叫了她一声。
“云娘……”
孔云娥迟疑一下,弱弱地唤:
“阿蕴?”
冯蕴下车,朝她张开双臂,久别重逢那般深深拥抱半晌,才作势拭泪,然后低头看她旁边的孩子。
“这是衡阳吗?长这么大了。”
说罢塞了一包早就备好的枣泥糕。
“乖孩子,叫蕴姨……车上还有零嘴,你们娘俩上去坐着说话。”
孔云娥没有多说什么,回头看了魏礼一眼。
冯蕴察言观色,笑了笑:“这次多亏魏君相助,不然你我姐妹尚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魏礼看着她二人,哈哈大笑着拱手还礼。
“无妨无妨,只是捎带而已,女郎不必客气,往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会再来叨扰魏君的。”冯蕴笑道。
两人在牛车边相互揖礼拜别。
冯蕴领着孔云娥上了牛车,带随从浩浩荡荡地离去。
离石观码头远了,这才收敛了笑脸。
“一路过来,可还顺利?”
孔云娥垂着头,点了点,脸上有难言的别扭。
“阿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你我姐妹还能相见……”
冯蕴轻笑一声,“是啊,当年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投靠冯莹,暗地里使坏害我,我以为你能得些什么好处呢,不料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孔云娥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艰涩,将瘦骨嶙峋的儿子抱紧。
“你将我带到安渡,是为哪般?”
冯蕴眉头皱一下,看着她怀里搂着的三岁小儿。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帮你。”
“为何要帮?”孔云娥问:“我曾害过你。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