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周成庄重重的一掌拍下,铁栗木用料做的桌子,竟然被他一张给拍碎了,可见周成庄此时已经是被气坏了。
周明信坐在下首,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铁栗木是一种极为坚硬的木材,硬度堪比百炼精钢,而且韧性十足,就算是让自己动手,也要费点力气才能拍碎,可见这封信着实把父亲给气坏了。
虽然想知道,这封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可是周成庄不说,周明信这时候也不敢再主动去问,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静静的等着吩咐。
剧烈的喘着粗气,周成庄平息了怒气,睁开眼睛对周明信说道:“派人拿上三千两白银,去何家将咱们的人带回来。”
刚才在何家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明信大概已经知道了,此时听见父亲这么说,有些惊讶的问道:“父亲,这不过是那个小儿信口胡说的,我们真是要听了他的话,将白银送过去,外人看在眼中,还以为我们拍了他何家呢。”
“不用多说了,这个小畜生,早晚弄死他,悄悄派人过去,不要让人看见,这件事马上去办吧,要是晚了的话,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明信不再多说,下去准备了三千两白银,想了想心里面觉得有蹊跷,就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人抢过来,不想给白银。
走到何家门口,他就看到陈河存阴沉着脸,从何家院落里面走出来,身后四个人垂头丧气的跟着,看见他也只是勉强打了一声招呼,竟然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就走掉了。
看着这四个人,看着陈河存这种表现,周明信心里有些发沉,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陈家肯定也是来赎人的,而且同样是每人一千两白银。
就是不知道,这个何铭,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陈家乖乖地将钱拿出来。
想到这里,他迈步走进院落,迎面就看到何吾意站在那里,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远远地一拱手说道:“哎呀呀,我就估算着,周兄你也应该到了,赶紧里面请,咱们有事可以慢慢谈嘛。”
这是一副标准的胜利者的嘴脸,周明信没有心思看他这幅表情,冷冷的说:“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人呢?赶紧将人交出来。”
“不急、不急,在将人交给周兄之前,为了避免我们双方之间,再闹出什么误会,有些东西,还请周兄先看一看的好。”
说完之后,何吾意从身旁拿起三张纸,递给了周明信,同时淡淡的说道:“我们何家,在文安县这么多年,方方面面,总有些自己人,所以知道了一些信息,对今天的事情处理,是有帮助的,还请周兄仔细看看。”
这种矜持的神态,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让周明信很不爽。
可是,看了何吾意递过来的这三张纸后,手上青筋毕露,心中的怒气忍不住就升腾起来,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一句话都没有说。
深吸一口气,周明信再次看了一眼,将心中的侥幸,全都放下了。
这上面写的东西,赫然是这三人的出身、经历,以及他们与周家的各种联系,事情不是很多,用笔也不是很浓,可是双方之前的牵连,却是明白无误的,写在了上面,让他想要抵赖,都没有办法。
周明信这时候明白了,为什么陈河存脸色那么难看,自家的信息,竟然被人如此轻易地将自己家里面的隐秘事打探清楚,而且还是如此堂而皇之的,拿到自己眼前来让自己看,这就是在向自己示威。
他也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会那么暴躁了,虽然不知道给父亲的信件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毫无疑问,那上面的东西,已经触碰到父亲的痛处。
伸手将三千两银票拿出来,周明信放在桌子上说:“我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如果日后,在文安县流传出来什么不利的传言,我们周家,可也不是吃素的,盘踞文安县这么多年,我们有能力,将任何敢与我们作对的人,彻底消灭。”
“周兄大可不必对我说这样的话,大话谁都会说,可是具体做出来,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各自的手段,你说是不是?!”
何吾意冷笑道:“这次事情的经过,相比周兄心里面也很清楚,我们何家从未主动挑衅,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这次让你们损失点钱,算是给你们提个醒,要是再有下次,我们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咱们就真的做上一场,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周明信一声冷笑:“我们周家,在文安县这么多年,还未曾怕过谁,何兄,就算是你们一时间占据上风,也不要太得意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何吾意大笑着说:“没错、没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们何家不着急,我们这一辈不行,还有下一辈,我现在也看出来了,我已经老喽,真有什么事情,还要让我儿子出马,现在的何家寨,第三代,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一听到这话,周明信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文安县三大家族,只有何家的第三代,能真正独当一面,不论是周家还是陈家,第三代都普遍偏弱,这种态势要是不能得到扭转,以后的文安县,还真就要看他们何家的脸色了。
本来他们有一个程谟,虽然不是周家人,可是对周家也极为认同,算是挑大梁的人物,谁知道昨天竟然被何铭给废了,随后愤而自杀,让周家多年的心血,彻底付诸东流。
周明信也不在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何家的宅院,带着那三个人离开了。
看着周明信离开,何吾意心中非常畅快。
这么多年在文安县,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与周家周旋,现在能看到他吃瘪,而且毫无反抗余地,真是心怀大畅,感觉无比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