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少年前的深冬,他逃窜在世界各个城市。在莫斯科大雪纷飞的夜里,他被雇佣兵追杀,逃进一间房。
一个年轻的朝气蓬勃的女孩,坐在钢琴架前,深情地弹奏着一首欢快的圣诞谱。
上扬的唇角,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花,就是那第一眼,他的心里刻下了她的模样。
女孩一曲终了,蓦然回首问:“我弹的好听吗?”
当时的他窘迫极了,他清楚知道自己当时的模样,手中的砍刀还没来得及扔掉,刀刃上盈着血迹,顺着刀尖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上,而他穿着单薄,没拿刀的手臂已经受伤的血流不止。
单单一双胳膊和一把带血的砍刀,足以让很多人生畏,更别说他当时脸上的可怖了,而她,一个小女孩,却不惧地看着他笑,“怎么不说话,我弹的不好听?”
“没有,很好听!”
他至今还记得,他的第一句话是用中文回的,其实,他的中文并不是很好,发音很撇脚。
可是,那出口的一秒钟,他就想用她能听的懂听的亲切的声音回答她。
他的答案,让她很开心。
她笑了,眉眼弯弯。
“那你坐下来休息一下,我继续给你弹奏一曲。”
她说着就侧过头,十指已经准备就绪。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笑说:“我床头柜有个小急救箱,或许对你有用。”
她语毕,再次弹起欢快的乐谱。
而他,在她的一曲中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从洗漱间出来时,他还特意用砍刀刮掉了胡子,只是怕自己沧桑的大叔模样吓了她。
她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连连点头说:“挺帅气的嘛!”
她夸了他。
他红了脸。
一个近三十的大叔,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夸红了脸,后来,每每想起她的那句赞美,他都会再次红了脸红了耳根。
那夜,她让他留下避险,他什么话也不敢唐突问,只是从她只言片语的絮叨中,知道她身体不好,小时候换过肾,来米兰是为了让身体适应不同的气候。
再次见她,是在马来西亚的街头,他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只是,她的笑容再也没了当初的那份纯洁简单舒心。
她依旧笑脸对人,只是戴了一张面具,他有心调查了一下,知道她在“马来公司”上班,然而,所谓的“马来公司”只是黑……帮的洗白形式。
他越深入调查,越发地觉得她有危险。
所以,他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特工技能,成功地混了进去,而后顺理成章地站到她的身边,护她周全。
陆勋辰听了不语,只是直直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Gerry。
Gerry被盯的发毛,回忆戛然而止,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一定在陆勋辰的目光中露出了本心。
陆勋辰将Gerry的心提到嗓子眼时,悠悠开口,“我喜欢!”
“有野心,就要大声说出来!好好干!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陆勋辰语毕,拍着Gerry的肩头笑着说。
“属下明白!”
游轮靠了岸,Gerry先一步跳到岸上,确认安全了才说:“boss,请下船。”
陆勋辰很欣赏Gerry的细心与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