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重症监护室门从里打开,而从办公室出来的医生直接跑进重症监护室。
云烟止住了脚,陆甄一把抓住一名护士的胳膊问:“出了什么事?”
“病情突然恶化。”
护士急匆匆地丢下这句话跑进了监护室。
云烟如霜打过的茄子,有气无力地贴在玻璃窗边,看着里面的医生护士忙作一团。
一通抢救之后,里面的医生全部下掉了口罩,拿掉了头上的帽子,只见一名护士一一拔掉陆建国身上的仪器管子,随后用白布单盖住了陆建国,从头到脚,一寸不露。
云烟惊恐地瞪圆了眼。
爷爷死了!她害死的!
天旋地转,云烟再也支撑不住地滑了下去。
陆甄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很快,整个陆家人都知道了陆太爷去世的事。
一大群人涌来时,云烟被人挤的天昏地暗。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天地之间什么都没了,只有她空荡的灵魂在飘来飘去。
哭啼声,声声入耳,云烟面无表情,忘了哭也忘了难过,那种窒息的感觉从心里蔓延上来,吞噬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
就在所有人围在走廊里哭哭啼啼时,人群里有人喊道:“陆沧溟来了。”
云烟一个激灵如梦初醒,抬眼看向人群散开的地方。
只见轮椅上的陆沧溟紧闭着眼,宛如死人。
周恒凝重地面色看向众人,推着陆沧溟走的缓慢沉重。
陆夫人看见陆沧溟,老泪纵横,快步过去,蹲在轮椅前,心疼难过地掉眼泪。
“儿子……”
周恒忙上前,一把扶起陆夫人道:“夫人,请节哀!”
陆夫人颤抖的唇瓣怎么也珉不上,压抑的哭泣声从喉咙底嘶鸣。
陆甄适时走过来,扶住何芷容的肩头,温声:“陆家的主母不能失了分寸!”
何芷容看向陆甄,就是这个男人,她奉陪了一辈子,临了,她经受这种切肤之痛,他就一句‘陆家主母不能失了分寸’来搪塞她!
她一辈子图了什么?儿子指不上,男人靠不上,她活着有什么意思?
何芷容推开陆甄的搀扶,独身走到陆沧溟身后,扶着轮椅说:“沧溟,母亲推你去看爷爷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云烟动容地落下两行泪。
待何芷容推着轮椅走到云烟身边,云烟一把抓住陆沧溟的裤脚。
陆夫人冷仄仄地盯着云烟,云烟弱弱地松开手,任由陆夫人推着轮椅踏进重症监护室。
爷爷的最后一眼,她不敢看。
陆勋辰姗姗来迟,一眼看到瘫在地上的云烟,疾步走过去一把搂起云烟进了重症监护室。
云烟腿软地站不住,陆勋辰问:“能自己站住吗?”
云烟勉强点点头,苍白的脸颊上悲寂丛生。
陆勋辰松开云烟,走到病床边,缓缓掀开白布。
云烟呆呆地看过去,只见爷爷安详的像睡着了一样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