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高蕾蕾夹枪带棒迁怒魏时芳,沈沫全都听到,这次她并不想出声阻拦。相处这么久,大家都小心适应彼此生活习惯,维护彼此自尊心,但是终究有些地方还是难以苟同。
就像魏时芳经常会提及自己父母带大她们姐弟的辛苦,以至于她在学校吃一餐稍好些的饭菜,添置一件新衣服都有强烈的罪恶感。
厉秀英当年下岗又离婚,独自带大沈沫,不能说不辛苦,可是她说起这些经历时候语气都是无比自豪。
沈沫能理解生活的艰辛,理解不了魏时芳这种对父母愧疚,总是感恩戴德要竭尽全力回报的心情。
宿舍里四人只有魏时芳没电脑,大家很默契的不设置开机密码,给她可以随意借用的印象。
魏时芳叫大家起床带钥匙,事后总要反复强调,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时常让沈沫有种受之有愧的错觉。
平时管束她们不要定外卖不要乱花钱也就算了,今天这件事,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代替童欢道歉,做和事佬让她们不追究?可怕的控制欲!
每个人都带有原生家庭的痕迹,生存环境影响价值观不同,沈沫可以尊重,但是拒绝被同化。
魏时芳去水房洗完衣服回来就去自己书桌前看书。
童欢一直到熄灯前才回来,洗漱过就倒在床上闷头不做声,并没像魏时芳所说的那样向她们道歉。
晚上难得的安静,大家谁也没说话。
明天一早是严老师的课,看得出今晚高蕾蕾的话让魏时芳心里别扭,不知道明天她会不会像往常那样叫大家起床。
沈沫从床头杂物篮翻出宿舍钥匙扔进拎包,又拿起手机设置闹钟,设置的时间比魏时芳平时叫醒大家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如果明早用不上,可以赶在闹钟铃声响前关掉。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沈沫被闹钟声叫醒。
副主席斟酌道:“还是算了吧?这事要从长计议,不要动不动叫闹到老师那里去。”
刚才他在场,沈沫的建议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似乎话里有话,要不然也不能刺激的李梅口不择言。可是那话表面听起来又是积极向上正能量,倒是李梅气急败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闹到老师跟前怎么讲?
“是啊!她们私下不这样,平时相处的挺好,就因为都是独生女,自私惯了,做事只想到自己,还是不要告诉老师吧?”魏时芳求情。
程雅洁皱眉:“魏时芳,人品不好你说人品的事,和独生女有什么关系?”
她来自中部地区城市,小学中学时候的同学大多都是独生子女,来到大学才知道,原来和她同龄的同学中,那么多人都有兄弟姐妹,有的还不止一个。
“魏时芳,你就事论事,独生子女怎么你啦?”身为独生子女的几个学生会干部也不乐意听。
听到同学纷纷指责,魏时芳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忙道歉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就是想包庇她们吗?知道你们是一个寝室的,魏时芳,我告诉你,你不要假公济私!”李梅大声指责。
“我没有!”魏时芳百口莫辩。
程雅洁出声阻拦:“好了,我想魏时芳同学也不是有意的,大家不要揪着不放,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礼仪队缺人手的事怎么解决?”
“要不咱们成立个男生礼仪队?抓紧时间训练,下月的活动还赶得及。”副主席建议。
“不行!”公关部长第一个反对:“男生当礼仪像话吗?丢人现眼!”
程雅洁生气:“你这么说话,把参加礼仪队的女同学放在什么位置?”
“就是!男生怎么就不能参加礼仪队?别的学校又不是没有!”女生们群起攻之。
公关部长满脸通红,忍了又忍到底没有争辩。
他来自西部地区小城镇,家乡的饭馆子和商场都是女服务员,如果男的亲自端盘子站柜台,不用说,那肯定是老板。上大学后,他加入学生会担任公关部部长,部门里经常出去聚餐,也见过西餐厅的男服务生,在他看来,堂堂七尺男儿,在饭店里端盘子就是丢脸的事!礼仪队除了参加校外活动,平时学校会议还要端茶倒水,这是男人干的活吗?
一时间,会议室里争论不休,大家各持己见,还是没商量出统一方案。
体育部长李梅此时已经情绪稳定,洗过脸后,坐下来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