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和文凤翎跟着饕餮猪王李三欲隐身在石后,看着虹洞蛙不停吞食寒蛇虱,那团寒蛇虱瞬间就被吃了一半,文凤翎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毒虫,不由得眼晕反胃,扭头见李三欲并不动手,不由得问道:“猪王,你不是要抓虹洞蛙吗?这寒蛇虱都快被吃完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李三欲眼睛一直盯着渔网,轻声说道:“不急,那蛙王还没出来呢?要抓就要抓大的。”
文凤翎惊愕不已说道:“难道还有蛙王啊?”
刚想再问李三欲,就见李三欲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讲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渔网旁边的水面,这时秦苍羽就看见那几只虹洞蛙不再吞食寒蛇虱,而是向两边爬开,好似卫兵一般开出一条道路,紧接着就见水面一阵涟漪荡起,从水里爬出了一直足有人拳头大小的虹洞蛙,这虹洞蛙个头极大,足有方才所见的那些虹洞蛙的两三倍还有余,身体肥胖,嘴两边的鼓囊一鼓一鼓,不过背脊之上同样是七彩交错,只是颜色更加分明清晰,就见这只虹洞蛙,出了水面之后,并没有急于向前,爬上石头又爬回水中,如是几次,好像极为小心一般,似乎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慢慢爬上岸边。
文凤翎看了出奇,轻声问道:“这只蛤蟆成了精了啊,还知道如此小心?这难不成就是蛙王吗?”
李三欲眼睛盯着这蛙王,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头的虹洞蛙少说也活了二三十年了,物老成精,定然见过那寒蚺用尾囊的寒蛇虱不知道引诱了多少他的子孙后代做了美餐,他要没这点谨慎,恐怕早就被吃了。”
这时就见这蛙王似乎确认没有危险,这才摇摇晃晃,慢悠悠朝着寒蛇虱爬去,那几只先上来的虹洞蛙都趴在旁边,似乎是在保护一般。那蛙王不紧不慢的趴着,不时还用嘴巴将身边的个头较小的花斑蚰蜒一口吞下,只留下两个花纹斑斓的长长触角留在口外蠕蠕而动。而那些个花斑蚰蜒,此刻一个个都好像定住了一般,趴在地上都一动不动,两只红黑相间的触角软踏踏地低垂在地上,任由蛙王随意吞食。
文凤翎看的心中一阵阵恶心,就好像此刻自己嘴里也冒出一只巨大的花斑蚰蜒,无数的脚和触角不停地在舌头上蠕动一般,干呕了两下,捂着嘴说的:“这蛙王竟然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它也不觉得恶心吗。”
李三欲在一旁冷笑道:“这世上就是一物降一物,我们人看到这些毒虫觉得恶心,但是在这虹洞蛙眼里,恐怕就是美味佳肴。”
文凤翎似懂非懂的刚要点头,这时就见那蛙王突然大嘴一张,将方才吞下的花斑蚰蜒悉数吐出,而那些被它吐出来的蚰蜒好像瞬间都是去了力气一般,无数的脚蜷成一团,趴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这时就见这蛙王伸出长长的舌头,上面似乎沾满了绿色的粘液,这才爬到寒蛇虱身边,长舌一卷,沾满了寒蛇虱,长舌一缩,一口吞下。
文凤翎不解,问道:”奇怪了,它为什么吞了这毒虫,又不吃掉,却是吐了出来,看来它也觉得这花花绿绿的毒虫不那么好吃吧。“
秦苍羽也不明所以,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李三欲低声说道:“你们懂个屁,这蛙王根本不是吃,而是吸取这些毒物身上的毒液,天下万物均是相生相克,毒物也不例外,其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在其出没之地,百步之内必定有解毒之物,这花斑蚰蜒的毒液,乃是热毒,刚好能抵消寒蛇虱的寒毒,因此这蛙王吃了寒蛇虱,才不会被其寒毒毒死。”
秦苍羽和文凤翎这才恍然,又一起望向那蛙王,就见那蛙王趴在地上,舌头不停伸缩,转瞬间就吃了余下寒蛇虱的大半,瞬间干瘪的肚子也鼓了起来,不一会儿,这蛙王好像已经吃饱似的,张开嘴咕哇叫了两声,大摇大摆的转过身子,趴在地上,好像消食一般,这时就见它身旁那些花斑蚰蜒和其余的虹洞蛙这才一拥而上,扑向余下的寒蛇虱。
李三欲一看时机到了,双手带上一双透明的手套,一跃而出,跳到近前,两手抓起渔网,瞬间将蛙王还有那些虹洞蛙和花斑蚰蜒兜在网中,然后将渔网网口扎紧,拎在半空,哈哈笑出声来。
渔网中的虹洞蛙和花斑蚰蜒来回挣扎翻腾,怎奈这渔网颇为柔韧紧密,要想出来,势必登天。
李三欲将渔网扎紧了口,一股脑全扔进锅里,将锅盖盖紧,这才扭头对秦苍羽和文凤翎说道:“美味已经入锅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天你们也有口福了。”
秦苍羽本来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早就饥饿,要说这虹洞蛙,倒还罢了,但是不明白李三欲为何将那花斑蚰蜒一同裹在网中,难道除了这虹洞蛙,难道也要吃这花斑蚰蜒不成?想到那花斑蚰蜒的五彩斑斓,不由得也是浑身一寒。
而文凤翎虽然也是饥肠辘辘,但是要说吃这些毒虫毒蛙,想想就恶心的不行,当即摇了摇头说:“我不吃这恶心的东西,再说这里一无灶火,二无盐油,难不成猪王你打算生吃不成?”
李三欲见二人似乎均面有惧色,自己的热情也瞬间大减,嘴里冷哼一声说道:“那丫头暂且不论,但是老子早就听说你姓秦的小子颇有一身硬骨头,力敌钱鼠王,剑挡冷烟客,从不胆怯,方才斗寒蚺也是不惧不怕,老子本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却没成想如同一个丫头一般胆小如鼠,似这等天下难寻的美味送上门来,竟然和寻常人一般畏惧不堪,老子真是看走眼了,那随便你们,老子可是不奉陪了。“说着李三欲端着铁锅,就想转身回到船舱之中。
秦苍羽从小孤苦流浪,免不了夜宿在什么荒郊野外,烂窑破庙之中,也没少和什么蛇蝎蜈蚣之类的打交道,但之前多是赶跑杀死这些毒虫,却从没有想过将其吃掉,尤其这虹洞蛙和花斑蚰蜒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因而不免心有惧怕,但是被李三欲这一通话说的心中颇为不服,心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大不了一死而已,你李三欲既然敢吃,那我秦苍羽就不敢吗?
秦苍羽刚想到这里,尚未讲话,哪知道旁边文凤翎听了李三欲之言,也不干了,一双凤目一瞪,说道:“猪王,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只小虫,几只蛤蟆而已嘛?有什么不敢吃的,什么叫做丫头暂且不论,为什么我就要咱姐不论?只要你敢吃,姑娘我就敢奉陪。”
李三欲刚走到船舱的暗门口,听文凤翎如此说来,扭头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不错,丝毫没有寻常女子虚伪扭捏之态,既然如此,那还不跟来,让老子也见识见识你这巾帼英雄不让须眉的豪气,如此说来倒是我看错了,没想到你这丫头倒也不俗,比那姓秦的小子强多了。”
秦苍羽本来就打算上前,只是尚未讲话,结果被李三欲这一说,更是心中来气,说道:“谁说我不敢了,只是我觉得既然是美味,自然要有酒才妙,因而寻思着想去船里看看能不能找寻一些美酒出来,这才有些迟疑。“说完即刻起身而来。
李三欲哈哈一笑,说道:”老子眼拙,没想到你秦苍羽竟然是同道中人,跟老子想一块去了,你不用担心,酒老子早就备好了,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既然话已至此,秦苍羽二话不说,跟着李三欲就进了船舱,文凤翎本来只是听李三欲说的刺耳,但是真说要吃,自己不免胆怯,但是见秦苍羽已经跟着李三欲进了船舱,自己既然也说了大话,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秦苍羽,而后低声对秦苍羽说道:“秦大哥,难不成真要吃这虫子和蛤蟆不成?”
秦苍羽点点头,说道:“没事,既然他李三欲敢吃,那我也不怕,不过凤翎,如果你不愿意,也就不要硬撑,如果真有危险,至少你还能逃得性命。”
文凤翎摇摇头说道:“秦大哥,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清楚凤翎的心思吗?如果你有什么不测,难道凤翎还能在世上独活吗?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和你在一起,就是在黄泉路上,也不怕了。”
秦苍羽心中也是柔情大动,用手紧紧握住文凤翎的手,就听李三欲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不敢就滚蛋,老子不是看在你们帮忙的份上,好心让你们也尝尝这世间难得的宝贝,弄得好像逼你们上刑场一般,真是气死老子了。”
文凤翎被秦苍羽握住手,此刻她心中大悦,因而对李三欲的呵斥并不生气,反而一昂头说道:“秦大哥,今天就让这猪王也见识见识,我们两个到底是不是胆小如鼠。”
李三欲也不搭理他们,放下铁锅,而后在那堆草垛里翻腾了半天,抱出一个大酒坛出来,气呼呼往地上一放,打开封泥,一阵浓郁的酒香飘出。
秦苍羽用鼻子一闻,不禁喜道:“这香气好像是辽东的高粱烧啊,只是比高粱烧还要浓郁香醇啊。”
李三欲说道:“你鼻子倒是不赖,这的确是上等的高粱烧原浆烈酒,这虹洞蛙生性阴寒,要吃这虹洞蛙,这原浆高粱烧必不可少。”
秦苍羽好久未曾喝过高粱烧,被这酒香勾的肚中馋虫大动,忍不住就想喝上一口,哪知道李三欲用手一拦,说道:“急什么,这高粱烧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做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