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震海听秦苍羽问话,叹了口气,说道:“苍羽,实不相瞒,虽然现今种种迹象都指向此乃神凤所为,但是我到如今年逾古稀,一生从来没见过什么神凤现身,要说这真是神凤所为,说实话我真的难以相信,只是当时真的是无计可施,而我打内心里也不愿平白杀戮无辜之人,只是当时我被村里众人架在那里,无可奈何,当时我就想,而如果招不来神凤,那就说明此事另有隐情,到时候就算舍命一死,我也要找到怀商的下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见苍羽你武功过人,见识不凡,又有侠义心肠,这才希望苍羽你能帮这满村老幼查明真相,自此之后以你仙使的身份,满村人均会鼎力相助,事成之后,你也可以以仙使身份,废除这等扶乩之术啊。此刻村里人都相信你是仙使,对你崇拜有加,你如今自然是一言九鼎,一旦查明真相,自然能够废除这祭凤之礼,而我心中也期盼这不是那虚无缥缈的神凤所为,那样我女怀商就还有一丝生望,因此这才无不实言相告。”
秦苍羽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好,老前辈,既然如此,我也直言,我心中和老前辈一般无二,也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神凤所为,定然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缘故,我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让这等惨绝人寰的惨剧莫要再行发生。”
姜震海赶紧上前深施一礼,说道:“如果苍羽你这能查明真相,找回我女怀商,我这条命就是你秦苍羽的,就算让我即刻身死,我也在所不惜。”
秦苍羽说道:“老前辈无须多礼,说实话,如今事态扑朔迷离,令嫒到底是死是活也很难说,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倒是有了一点想法,现今说出来,大家一起推测,只是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些事我认为并非是神凤所为,只能以此为前提,才能真正查明这事实真相,这些事情如果不是神凤所为,那自然是暗中有人捣鬼,因此只有查明是何人暗中捣鬼,方才能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众人听秦苍羽如此说来,顿时也觉得他说的的确有理,这时文凤翎问道:“秦大哥,那到底是什么人暗中捣鬼?你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秦苍羽摇了摇头说道:“我心中的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却不知为何抓不到丝毫头绪,老前辈,你再想一想,现如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此刻还不知道的?而您方才忘记说了的?”
姜震海听秦苍羽如此问来,也是低头思索,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一切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苍羽你们了,似乎没有什么是没说的了?”
秦苍羽这时若有所思地说道:“老前辈,如果真没有所漏之事,而这一切又不是神凤降罪,而是有人暗中所为,那有件事情就显得极为不合常理了。”
姜震海问道:“敢问苍羽,是那件事不合常理呢?”
文凤翎这时突然说道:“秦大哥,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了,就是那凤留书一事,如果不是神凤降罪,那么这凤留书自然不是神凤所留,而是做鬼之人所为,留下这凤留书扰乱视听。”
秦苍羽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凤留书,试想如果是有人杀了这老族长,而故意留下这凤留书,那么他这么做必然有其目的,只是如今我想不出来有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何?这么做究竟谁会收益?而老前辈的女儿究竟又为何会卷入其中?按理说此人如此大费周折,布下迷阵,肯定有动机才会如此,可是听老前辈如此说来,除了老前辈因此当上了族长外,似乎并没有人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但是老前辈的女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唯一的受益人偏偏又是受害者,因此我才说这凤留书不合乎常理。”
众人此刻听秦苍羽说来,顿时也觉得疑问丛生,这时秦苍羽又向姜震海问道:“老前辈,这凤留书上当真只有这十二个血字,再无其他?”
姜震海这时急道:“的确只有这十二个字,苍羽,你不会是怀疑我是这暗中捣鬼之人吧,虽然我是当了这新的族长,可是我因此失去了唯一的爱女,这怀齐村不过几十户人家,与世隔绝,偏僻贫困,这族长又有何好处?我当来有何益处呢?况且如今人口失踪,口粮也无,试问我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为了这个有名无实的族长,舍弃爱女,无辜杀戮,难道我姜震海疯了不成?”
姜云飞此刻也说道:“秦大哥,别人不敢说,我大伯这人从来是一言九鼎,待人宽厚,这等灭绝人性之事定非我大伯所为啊。”
秦苍羽赶紧摇了摇头,说道:“老前辈,我只是从常理推断,做这件事的人必定有着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只是从动机而言,虽然现在看来这件事唯一的受益人就是老前辈,但我并非是怀疑老前辈所为,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隐情。”
姜震海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明白的,这事情如果真的一目了然,我也不会求苍羽你来帮我查明了,只是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都已经悉数告知苍羽你了。”
秦苍羽又仔细想了想这一系列的事情,突然眼睛一转,问道:“老前辈,虽然从常理的动机上无法推断此事,我细细想来,这凤留书还是疑点重重,应该还是要从这凤留书上入手,不知现在这凤留书在何处?能否让我一观?”
姜震海点点头说道:“这凤留书就在这凤宫地穴的供桌之上,因为村民都认为这是神凤所留,因此也一并放在地穴受祭,我这就取来,给苍羽观看。”说着急匆匆拉开地穴大门,闪身进入地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姜震海从地穴里出来,双手捧着一张叠好的黄纸,从地穴出来后就交给秦苍羽。
秦苍羽先是仔细看了看这黄纸,只见两寸来宽,六寸见长,对角折叠,与辽东之时所见的道人画符的寻常黄纸一般无二,他又打开黄纸,只见上面的确写着十二个红字:“凤怒有因,祸由外来,血祭平灾。”字迹已经有些发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否真是鲜血所写。
秦苍羽看了半天,问道:“老前辈,这三句话到底是何意思?”
姜震海这才说道:“之前我认为这是老族长扶乩之后,神凤所留,意思是这怀齐村发生的种种祸端,其原因乃是因为有外人来到怀齐村,惹恼了神凤,因此神凤这才降下灾祸,必须要用这外人之血祭奠神凤,平息了神凤的怒火,方能解除这神凤灾祸。”
秦苍羽一听姜震海说到外人,想了一想,说道:“老前辈,实不相瞒,我方才听你讲述之时,就想到了,这一夜之间,能将儿女掳走,后来又将整个麦田洗劫一空,定是有什么人带了帮手,趁夜而为,而且人数还不在少数,方能做到,而姜大牛之事应该只是一场意外,而你们这怀齐村因相信这扶乩问卜之术,不去寻找何人所为,先是无端杀戮孕婴,而后又要用活人之血祭祀神凤,当真是愚不可及。”
姜震海虽见秦苍羽语气虽有些严厉,但却并无愧疚神色,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颇为犹豫地说道:“苍羽,我等也并未愚昧至此,也早有想到可能有此节,只是你说的虽有理,但是恐怕事实却并非如此,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我姜震海岂能坐视不理?只因这怀齐村地处偏僻,多年没有外人,又在山坳之中,道路难寻,如果不是姜云飞带着你来到这里,你肯定难以找到怀齐村,而且莫说渤海国,就是整个临沂城的姜姓一族,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有怀齐村这个地方,而离此最近的只有西京临沂城,但如今临沂城加入战事,早就满城无人,因此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是到底怎么回事?”
秦苍羽似乎不太相信,眼睛望向姜云飞几个人,就见姜云飞和姜侍凤轻轻点了点头,文凤翎也说道:“秦大哥,姜大伯所言不假,我也是今日午间,方才到了怀齐村的,要不是姜震武伯伯告诉我有这怀齐村,又给我的地图指引,我还真的找不到这里呢?”
姜震海又说道:“苍羽,我已经痛失爱女和外孙,早已心死,唯一的盼望就是查明此事,如今这凤留书你也看到了,我还有和理由欺瞒于你呢?”
秦苍羽神色此刻颇为踌躇,张口问道:“既然你们认为这凤留书上所说乃是外人作祟,神凤震怒,但是这怀齐村从来又没有来过外人,这不是前后极为不合道理吗?老前辈,方才你说祭凤需用外人之血,既然并未有外人,那为何方才我等到了此间,见你等正在凤宫祭凤,事前你们应该并不知道郡主会来此,那你们怎么会有这外人之血用来祭奠神凤呢?如果不是我们到的及时,恐怕凤翎此刻已经成了活祭了。”
姜震海摇了摇头,说道:“苍羽,我真没骗你,这怀齐村真的多年没有外人到了这里,郡主是午间才来,而你们几人又是晚间才刚到的怀齐村,肯定与这事无干,只因这凤留书上如此写着,必须用外人之血祭祀神凤,才能平息了神凤的怒火,而整个怀齐村里非要说是外人,那就只有一人,算是个外人。”
众人一愣,秦苍羽问道:“那外人是谁?”
姜震海用手一指秦苍羽的身旁的文凤翎,说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