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淡淡的说着。
谢元仔细咀嚼赫连珏话里的每一个字。
赫连珏说完后,她便想到了什么,她顺着赫连珏的意思,故作愁苦地说道,“殿下服药后性情大变,打骂太监、宫人,奴婢们不敢靠近。”
“而妾身呢,蛮横善妒,怪您与贱婢勾缠不清,也不愿伺候您!”
“最后,只能把‘您’一个人留在院子里。”
赫连珏眼睛里闪过笑意,他就知道,谢氏最聪明。
离开合县,也就能暂时离开崔伯庸的监视。
赫连珏想趁机脱离众人的视线,去做些隐秘的事。
比如潜入山林里的隐藏军营,巡查暗卫们建立的地下基地,并亲自督查练兵等事宜。
他走了,“越王”却还要在越王府。
赫连珏有了之前酗酒的铺垫,如今再加上一个痴迷五石散,继而被药物控制着发狂,也就顺理成章。
一个癫狂的人,肯定不敢有人近身伺候。
谢元作为王妃,积极配合地找个体貌与赫连珏有些相似的人,都不用太像,就可以糊弄过去。【1】【6】【6】【小】【说】
毕竟“赫连珏”吃的是五石散,就要披头散发。
一头乱发,遮住了赫连珏的盛世美颜。
只要不是站在近前,只要不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异常。
“谢氏,你很好!”
赫连珏简直太满意了,竟十分直白地称赞。
许是心情好了,他多了几分温柔,向来倨傲、自大的人,居然也能为谢元考虑:“就是要受些委屈,凭白担一个善妒悍妇的骂名!”
这年头名声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太大了。
不说女人,就是男人,朝廷铨选官员,要么是看出身(九品中正制),要么就是看名声(举孝廉)。
名声坏了,几乎比死也好不到哪里。
“殿下这般尊贵,为了大业,都要被人骂做‘靠女人的废物’。妾身受这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谢元听到赫连珏的话,并没有推说自己“不委屈”。
怎么能不委屈?
委屈肯定有,但,也要看这样的委屈值不值。
谢元就是要让赫连珏知道,她为两人共同谋划的“大业”做出了牺牲。
不过,谢元不会一味地强调、卖惨,她很懂得说话的技巧——
“且,只要殿下心疼妾身,相信妾身!外人如何评论,妾身并不在意!”
赫连珏轻笑出声,“好!孤会记得你的好!”
他确实睚眦必报,可他也赏罚分明。
谢氏对他付出良多,将来……他定不会辜负了谢氏。
他也会信任谢氏!
……
崔伯庸的生辰宴过后,有关“越王惧内”的流言,慢慢在越州、京城等地流传开来。
外面议论纷纷,王府却一切照常。
腊月初六,谢元大张旗鼓地指挥家仆们搬家。
赫连珏一身广袖长袍,头发披散着,手里拿着酒壶,一边走,一边往嘴里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