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着最朴素的想法——活下去。
哪怕只有一条活路呢,好歹也别被堵死了。
……
县衙。
大盛的地方官衙,都是采取的前衙后院的布局。
前面是办公的衙门,后面则是县令及其家眷居住的院落。
此地的县令,就住在后院。
蝗虫过境的时候,县令及其家人也都慌忙躲进了屋子里。
听着门、窗户、屋顶等传来的响动,都不用看,就知道外面的蝗灾很是严重。
“完了!都完了!”
县令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妻子,也读过些书,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
见夫君这般颓然,她想了想,低声道:“事不至此!郎君,城外的庄稼毁了,县衙官仓里,应该还有些存粮——”
省一省,总能活下来。
普通百姓或许无法全部顾及,但,县衙上下,还不至于饿死啊。
“不!不是只有这一桩祸事!”
县令大概是真的急了,又有满肚子的担心与恐惧。
他很想找个人倾吐一二,不管这人适不适合听,更不管这人听得懂、听不懂。
“还有河州的节度使啊!”
“他们早就向我下发了征缴夏粮的文书,半个月后,就会派兵来运粮!”
“原想着,今年虽然干旱,粮食注定要歉收,但好歹会有些收成。”
“等夏粮入库,我再找本地的几家富户、粮商等凑一凑,应该能够勉强凑够军粮。”
“可现在……一场蝗灾,毁了,地里的粮食全都毁了!”
“军粮怎么办?那些兵汉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若是他们野性上来,直接在县里打砸劫掠……”
不说百姓们受苦了,就是豪族、县令等也要吃亏。
一个弄不好啊,他们这个小小的县城,就要成为一片废墟呢。
“河州?我们隶属于中州啊!河州的节度使,凭什么向我们征缴军粮?”
县令娘子虽然知道一些外面的事儿,可也不是什么都懂。
比如当下的局势,她就不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