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只是气血攻心罢了,她能少刺激他一点,他就能活长一点。
玄泽一把将她拉回身边坐下,“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阿浔呆呆的看着他冷凝又镇静的脸,好像刚才吐血的根本不是他。
她不敢违背他,怕他生气旧伤再更重就麻烦了,于是轻轻的“哦”了一声,乖乖的坐定。
……
祁天启给帝都那边写了信,说明了定县这边的情况,又带着一群都城卫去了府衙兴师问罪。
当年顾家的案子,除了顾七岩的祖父与父亲外,顾家其他人是由定县府衙的人抓捕处置的,所以府衙里还放着十五年前,顾家被满门抄斩的卷宗。
祁天启顺势也让县官找出了当年的卷宗,他带着顾七岩翻查当年的案子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们前脚才出门,后脚外面的天色就变了。
从昨夜凌晨就开始刮起的风突然渐渐转大,眨眼间就成了狂风。
吹得窗户哗啦啦作响。
阿浔连忙起身去关牢了窗户。
楼下也传来门窗被吹得呼啦呼啦作响的声音,听着有点渗人,随即就听赵掌柜扯着嗓子嚎。
“都在磨蹭些什么呢!门窗都快散架了,还不赶紧给我出来都锁好了,哎,把那桌子椅子都给我堆门后去!”
嚷嚷完了,他又摸着小胡子愁眉苦脸仰头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连老天爷都不作美了,成天的妖风乱窜,估摸着等会儿又要下雨了。”
现已入秋,定州这边,一入秋,便是秋雨连绵,隔三差五的下场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客栈里的伙计连带后厨的统共也就三个,根本忙不过来,阿浔倚在二楼栏杆边,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和玄泽打了个招呼,咚咚咚的跑下楼去帮忙。
伙计哪里敢让客人帮忙,还是从帝都来的贵客。
阿浔鼓了鼓嘴,正要返身回去,大风裹挟着雨滴吹进来,恰好打在她鼻尖上。
她摸了摸鼻子,顺势偏头往外看了一眼。
雨已经下起来了,细细密密的,连绵不断,加上有大风助阵,接二连三的往屋里窜,阿浔就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半边胳膊都快湿了。
她忙往楼上走,恰在此时,身后传来姑娘慌慌忙忙祈求的声音,“大哥,您瞧外面的风雨这般大,小女子和父亲一时赶不回家,能不能借您这儿躲会儿雨?”
阿浔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
姑娘十分年轻,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容貌平平,面色枯黄,头发也跟干草似的,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水灵。
身材矮小消瘦,身上的浅绿衣裙很是破旧,早已洗的发白,一看就是穷苦出身。
她身旁的老大爷头发灰白一片,背脊佝偻着,头也低低的垂着,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垂在身侧的手,惨白干瘦,青筋暴露,都有点骇人。
赵掌柜平时为人不错,往常也有行人来避雨,所以伙计们便让那父女二人进来了。
姑娘搀扶着自家老父亲,在角落里找了个凳子坐下,又将手中一直举着的布幡放下,靠在了墙角,自己这才坐下,打开身后背着的包袱,拿出水袋和只剩下一小块的干粮,一同递给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