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吧!”陈冬生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郝瑟,悄声道,“念在小冬子我和郝大哥您的交情,五十两卖给我们乐泰酒楼咋样!”
“五十两?!”郝瑟惊得脱口大叫。
岂料这一喊,立时捅了马蜂窝。
围在旁边的几人顿时就不满嚷嚷起来。
“喂喂,陈冬生,你不能仗着交情骗郝兄弟啊!”
“就是,这等绝世的菜谱,怎么才能买五十两?!我们酒楼出五十五两!”
“哎呦,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们出六十两!”
“六十五两!”
“七十两!”
“七十五两!”
一时间,叫价一波接一波水涨船高,简直堪比现代古董拍卖会现场。
妈呀妈呀妈呀,老子果然是要发啊发啊发啊!
郝瑟两眼放光,激动得浑身发颤,眼看那边的叫价就要冲破一百两大关,突然,一道冷音骤然从门口冲入,打断了众人。
“不卖!”
但见尸天清担着水桶的笔直身形出现在门口,黄面沉凝,刘海飘寒,放下水桶,提着扁担拨开众人径直走到郝瑟面前,站定身形,沉视众人,冷音再起:“阿瑟的菜谱不卖!”
“什么?!”
院内众酒楼代表立时就炸了窝,乱成一团。
“为啥不卖?”
“一百两!我出一百两!”
“一百一十两!”
一片混乱中,最激动就是郝瑟,一个劲儿拽着尸天清袖子低呼道:“尸兄,你胡说啥子啊,一百多两银子呢,为啥子不卖啊?!”
尸天清回头定望郝瑟:“阿瑟,那菜谱乃是你家传之物,如何能卖?”
“啥子?家传?”郝顿时就有点蒙圈,“那菜谱啥子时候变成老子家传的了?”
尸天清却并不回话,只是默默看着郝瑟,藏在刘海之下一双眸子频频闪动,仿若深秋湖水中倒映的寒凉月光,静波流霜。
郝瑟只觉喉头发紧,竟是连半个字也无法说出。
尸天清顿了顿,收回目光,转身看向众人,抱拳沉音:“我们无意售卖菜谱,诸位请回吧。”
“别啊!”
“这位小兄弟,你再考虑考虑!”
“价钱什么的咱们好商量!”
院内众人又是一阵吵嚷。
尸天清眉峰一蹙,眸中寒光一闪,骤然击出一掌,手里的扁担立时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院内瞬时一片死寂。
“在下言尽于此,诸位莫要强人所难!”
尸天清哑音发出,犹如寂雪压枝,令人心头冰凉窒息。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抱拳逃离,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尸天清眸光一转,又看向郝瑟身侧的陈冬生。
陈冬生一缩脖子:“郝大哥,尸大哥,我酒楼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着,也一溜烟跑了。
众人这一走,整间庭院都静了下来。
郝瑟肌肉僵硬站在原地,小心翼翼观察着眼前的黄面青年半晌,才小声问道:“尸兄,你今日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