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华灯初上。
舒珞从西月轩探望完毕吕庄主,回到梅园推开天字号房门一看,顿时呆了。
但见门前小油灯昏暗灯火之下,地面上摆得是满满当当,三大盘点心,两壶茶水,四个茶碗,两盘水果。两小碗干果,还有一大碟瓜子。
门口三人席地而坐,左边郝瑟盘腿,在豪放地嗑瓜子;右边文京墨翩然悠坐,在文雅地嗑瓜子;中间的尸天清直身端坐,一副谪仙的派头嗑瓜子……
舒珞顿时就风中凌乱了:“郝兄、文兄,还有尸、尸兄……你们这是……”
“舒公子回来啦,快坐快坐!”郝瑟一脸热络招呼舒珞坐下,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塞到了舒珞手里,“来来来,嗑瓜子聊聊天。”
舒珞一脸震惊瞅了尸天清一眼,抓着手里的瓜子是扔也不是嗑也不是,一脸尴尬,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们不是在那个……监听止观和尚吗?”
“是啊!”郝瑟从一大堆瓜子皮中把“顺风窃耳”的接收器木杯放到舒珞面前,“一边嗑一边听啊。”
舒珞僵硬着将木杯拿起一听,果然,木杯中传出了细细密密却又清晰无比的念经之音。
“这止观和尚从晚膳后回屋,就这般坐在屋里念经快两个多时辰了,期间喝了两次水,再没做过别的。”郝瑟翻了个白眼,“太可怕了,这念经的声音简直就是催眠曲,我们三个听得是昏昏欲睡,迫不得已才去厨房要了些吃食过来吃吃,提提精神。”
“原来如此。”舒珞愣愣点头,悄悄将手里的瓜子放在了旁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舒公子不爱嗑瓜子?”文京墨问道。
“啊、这个,舒某只是……”舒珞尴尬一笑。
“诶?为啥子?嗑瓜子这么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多亲民啊?”郝瑟奇道。
尸天清骤然抬眼,抓了一把瓜子塞到了舒珞手里,定定看了一眼舒珞:“这是阿瑟找来的,舒公子请用!”
那清凛眸光中的魄力,顿将舒珞压得哭笑不得。
“多谢。”舒珞轻吁一口气,含笑点了点头,抓起一粒瓜子咔吧嗑开。
瓜子特有的香气涌入鼻腔,小小的瓜子瓤跳入口中,唇齿留香,让舒珞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怎么样?不错吧!”郝瑟一本正经道,“嗑瓜子可以令人身心放松,头脑灵活,可谓是镇定心神安抚紧张的一大利器!”
文京墨挑眉,尸天清正色点头。
舒珞轻轻笑了起来。“的确如此。”
说着,也迅速加入了嗑瓜子的大军。
一时间,屋内便被一片瓜子皮嗑裂的声音所充斥。
“舒公子,你刚刚去看吕庄主,他可好些了?”郝瑟问道。
“好些了,晚饭吃了半碗粥。”舒珞点头。
“吕少爷如何了?”尸天清问道。
“听说是病情已经稳定,应无大碍。”舒珞叹气。
“吕家少爷身患何种疾病?”文京墨问道。
“舒某也不得而知,吕庄主似乎对嵘儿的病很是忌讳,并不愿多提。”舒珞又长叹一口气。
“这奉泽庄还真是多灾多难啊,两个主子都病在床上,庄里还出了连环挖心案,纵使有万贯家财,也没啥卵用啊!”郝瑟感慨。
屋内三人同时叹气。
“舒公子和吕庄主是如何认识的?”文京墨看了一眼舒珞,问道。
“原本是生意上有些往来,后来合作的机会多了,彼此意趣相投,就变成了忘年好友,想来也有五年了。”舒珞轻笑道。
“诶?舒公子也是做生意的?”郝瑟又抓了一把瓜子。
舒珞颔首:“祖上有些闲产。”
“具体卖什么?”郝瑟又问。
“不过是经营几家酒楼客栈罢了。”舒珞笑吟吟看向三人。
“酒楼!客栈?!”郝瑟顿时双眼一亮,“多少家?”
“全国皆有分号。”舒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