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陆锦亭’这名字,恐怕就要不属于自己了。
可这样一来,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叫陆二吧?
“这名字我原就用了几年,若非后来有你,我怎会从军,怎会叫陆影?”
不再搭理这全无半点亲情的弟弟,陆锦亭冷眼看着陆政,只等他的答复。
或许陆政可以不答应,但那五十大板,也会一板子不少地落在陆二少爷的身上。保证不死,却也能让他落个终身残疾。
而残疾之人,按大燕律法是不能为官的。
“好……好,从今天起,你还用回自己的名字。”陆政放弃了抵抗,也彻底恨透了庶出长子。“老夫让你一回便是!”
他自称‘老夫’,而不是‘为父’。果然是心中压抑许久对庶出子的厌恶之情,又不小心‘真诚’地表露出来了!
扑通一声,听着像重物落地。
原来是陆影,不对,靖远侯陆锦亭把他二弟随手丢在地上,就好像往日在沙场上随手抛掉一具刚刚砍死的敌人尸体。
“告辞。”
这里是陆府,却不是他的家。
陆锦亭大步朝外走去,难道他还有别的去处?
出了府门,外面早有几十名刚猛汉子等候多时。这些猛汉一个个肌肉膨胀、如怒目金刚一般威武,寻常人见了,恐怕连走路都要打哆嗦。
可等陆锦亭出现在这群人视线中时,他们却都立刻单膝跪下。
黑甲军,靖远侯的死忠心腹队伍。
“侯爷,车马已备好!”
“你们都记着,自今日起,本侯名唤陆锦亭。”他向西南方眺望,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那方向,是安乐侯府。
那个女人……侯府嫡小姐,既然她念念不忘‘锦亭’,现在起本侯就是‘锦亭’。
当初不顾危险要给他包扎疗伤,强行融化他冰封已久的心,不让她负责是不行的!
反正这姓名原本就属于他,重新拿来回来,靖远侯全然不觉得自己是强词夺理。至于安乐侯嫡女是否曾经与陆府二少有过什么狗屁婚约,在他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现在他看上她了,谁敢有意见,先问问他手里的刀!
“准备拜帖,本侯要请见安乐侯。”
下属中为首的一人抬起头,迷茫问道:“侯爷,属下听闻安乐侯已失了圣心,连父辈传下的免死金牌都被皇上收回。您初入京城,第一个拜访的便是安乐侯,似有不妥……”
“不妥又如何?本侯已经决定要迎娶安乐侯嫡女,今日便是上门求亲,你说本侯该不该去?”
陆锦亭说得轻巧,下属却吓出一身冷汗!
乖乖!
原来安乐侯已经是自家侯爷心中的泰山大人了?
那下属赶忙从单膝跪地改成双膝跪地,连口称‘属下该死’。陆锦亭倒不是胡乱责骂下属的暴躁将军,他只淡淡道:“本侯以前在京城没有家,今后也要做个有家室的人。拜帖、聘礼,你等速速去准备着,要最好的,别妨碍本侯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