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适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反正之前牛皮都吹过了,也不差这一个,没想到反倒引出了另外一个话题。
那个罗盘之所以没卖,其根本原因何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最后关头心里忽然感觉不应该卖掉,好像有什么在吸引他似的,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
“你是说姚工堂勘测风水寻找墓穴的本事很牛了?”何冲趁着酒醉追问道,“能有多牛?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现在这些人吹牛都是一个顶俩,真要看实际操作,那根本就不上道。”
“胡说!”宋文龙闻言倒有些急眼,“我们老大的本事那可叫一绝,这一片干这行的没有不知道他的。”
“不信。”何冲撇嘴,“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绝法?”“我偷偷告诉你,可别对其他人说,我们老大不让我说他的事。”宋文龙也很神秘的凑了过来,“在我们这行里,都尊称我们老大为‘祖师爷’,因为他的本事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甚至能在他那得到只字片语的
指点就能立马飞跃成为高手,而且我们老大自己也说了,关内他不敢说,但在关外自己绝对就是第一高手,这个是肯定没问题的。”
旧社会以山海关为界,以北称作关外,以南称作关内,别小看关外这个说法,因为里面包括了三个大省,甚至也可以说是四个省,总之地域非常广阔。
敢如此自称的人,就算有些夸大其词但也绝对是有真本事在身,否则肯定会挨板砖儿。“我们老大平时最喜欢爬山,站在山头一望就是一天,只要是他认准的地儿,那就肯定有古墓,一挖一个准儿!”宋文龙继续说道,“你别觉得我在吹牛,我亲眼见过的,我们老大真的是会看天象,他曾当着
我的面根据星斗位置找出了个古墓,更有一次大白天的凭着手里的罗盘在百里内找到古墓,就是你拿着的这东西,模样都差不多。”听到这番话何冲还真是有点震撼,现在的宋文龙基本不太可能撒谎,一是喝的酒醉思维不受控制,二是自己适才的话采取的激将法,这家伙明显也是中招了,第三就是宋文龙不可能在这个状态下临时编出
这么完美的谎言出来。
所以在听到了姚工堂的能力后何冲才知道原来自己碰到的并不是寻常的小毛贼,而是个盗墓大户,不过回头想想也对,不是高手又怎么会被秦家所用呢。
“我就奇了怪了,姚工堂既然如此厉害,为什么你们还这么缺钱?”何冲继续问道,“我上次听你们谈话,好像是给别人打工的?挖出来东西自己卖多好,少了中间商还更安全。”“哪有这么容易。”宋文龙叹口气,“老大他挖了三十年的墓了,东西的确挖了不少,但却卖不上价格,归根结底还是人家不相信咱们,而且凭我们这个身段也没法认识真正有钱的大老板,以前的那些东西都
给贱卖了,所以上头说愿意一年给我们五百万时才答应下来。”说到这里何冲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姚工堂之前会那么低的价格就出手这些高古玉,尤其是最早的那块玉鸮居然两千就肯买,感情不是单单只因为急用钱,而是一种惯性的思维,正因为前面几十年都卖的
极为便宜,所以此刻再低价卖也不会心疼。
“那你小子也跟着学了不少本事吧?”何冲笑问,“有时间了也让我见识见识怎么样?”
“没学到。”宋文龙沮丧道,“老大他从来不教,甚至挖墓的时候都不让我们看,只让我们负责盯梢,他自己动手去挖。”
“这么说究竟挖了多少东西你们也不知道了?”何冲惊异道。
“理论上是,不过老大却从来没亏待我们,分出来的东西也都不少。”宋文龙却说道。
怪不得姚工堂上次在赌场会说自己是偷着拿出来的C形龙那三件东西,感情是他自己私藏起来了,既然是单独开挖,那势必会留下最好的东西,其余一般的再往下分。
宋文龙这三个人见自己分到的也不少,所以也没怀疑,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傻还是心大。“自从给上面打工后,总会来人盯着我们干活。”宋文龙却又说道,“我们好久都没干私活了,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狠角色,我们根本得罪不起,没想到老大这次的胆子这么大,不过想想,为了钱拼一次也是
值了。”
“有人盯着你们,姚工堂就不能自己干活了吧?”何冲问道,“不然还不得乱套了?”
“那倒不是。”宋文龙摇摇头,“每次都是同一个人跟着来,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也不阻止老大独自下墓,奇怪的很。”
这倒让何冲有些纳闷了,既然会派人来,那就代表着不相信,可为什么又会放任不管呢。
“每次干完了,那人都会下去看一圈,然后让我们把挖出来的东西都交给他。”宋文龙同样是满头的雾水,“却从来不问也不搜是否私藏,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找什么。”
“你们究竟是给谁干活的?”何冲问着最重要的问题,“那个人叫什么?”
“给谁干的真不知道,只有老大自己跟他们联系。”宋文龙摇头,“至于那个人,他一直自称牛虱,真名不知道。”
听到这个称呼,何冲差点没喷出来,牛虱是啥,那是牛身上的寄生虫,哪会有人自己叫自己这个名字的。
不过看宋文龙的模样不像撒慌,也没必要为这个问题撒谎。“来来,喝酒。”何冲给他倒上酒,两人又喝了几杯后,再问道,“宋老四,你这眼看就得跟着我干了,这笔买卖我也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与其老这么瞒着我,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我这次究竟要去哪开挖,也好
让我心里有个底不是?”
“确切地点我是真不太清楚。”宋文龙已经给灌的差不多了,大着舌头迷迷瞪瞪的说道,“我就记得老大上次干完活后跟我们说过忽喇山肯定有东西,大约有一个月以前吧,说是下次就准备到那动手。”
那个时间段正好是何冲等待姚工堂再度出现在赌场的空白期,看来这个地名应该是没有错的。
“忽喇山?”何冲一愣,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又不敢在手机上查,还想再问却发现对方已经醉的睡了过去,只能就此作罢。
虽然只是问到了个大致的地名,但总算是把范围缩小了许多,起码能确定下来在哪蹲守。使劲摇了摇这家伙,并没有什么动静,何冲找来纸和笔将地名写下,只不过却没有别的动作,毕竟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联络梁永江的人,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时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