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百花争艳。
冰霜融化,又过半月。
岳阳南,千里外,
那座有凉亭的高山上。
那棵有鸟巢的小树前…
这里的景色已经变了个样。
冰霜化为潮湿的露水,黏在枝杈上,逐渐凝聚成水珠,之后滑落。湿润的泥土冒出点点绿芽,几条蚯蚓轻松地翻开润土,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
“啪啪…”
一只鸟儿,一个俯冲,一张钩嘴。
一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把刚冒头的蚯蚓叼到了半空…
鸟,是月前那只倔强的母鸟。
和月前一样,母鸟叼着蚯蚓,拍着翅膀,滑过树杈,飞回了那棵小树的鸟巢旁。
“吱…”
鸟巢中的鸟蛋,已经裂开了。
一只拇指大,还没长出毛羽的粉嫩雏鸟,正蹲在蛋壳内。抬着头,张开几乎和它的脑袋一般大小的嘴巴,等着母鸟的喂食…
“吱…”
蚯蚓被叼到雏鸟的嘴里。看着雏鸟一口吞尽蚯蚓后,母鸟这才安心地跳回附近树杈上。
注视着,戒备着…
戒备着,
小树旁,亭子里,那道人影。
人影是位老道,黑边银道袍,正远眺。
老道的脸庞布满了犹豫不定的正色,食指没有规律地敲击着拇指。嘴唇微张微合,像在自语着什么,站着一动不动…
树影莎莎,鸟儿喳喳。
一人一亭,一鸟一树,一座山。
就这么静静地立在那儿…
树对亭,鸟观人,人西眺。
眺望处,问天山顶,小竹屋处。
霞光围绕,流云漂浮。参天翠竹长得比往年更富生机,横生的竹枝青叶,几乎遮盖了整条登顶山道。春天的阳光艰难地穿过叶缝照进屋子,稀稀散散的却显得十分温和。
氤氲暖气在温和的朝阳下袅袅升起,映着金黄的光晕,给屋子里添上了一丝朦胧。窗台竹沿边,凝成了那一颗颗圆润小巧的露珠,在清爽的晨风中随意摆动。
“嘀嗒…”
“嘀嗒…”
“……”
一些储足水分的露珠,随着风儿的节拍,有序滴落。在形成一道美妙绕梁余音的同时,溅起一环环淡淡的彩虹。
映照在贪睡少年的脸上…
“……”静静地无声。
少年仍是**着上身。白皙的肌肤散透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在阳光折射下,似如仙雾缭绕。他身上那道由锁骨至肚脐的恐怖裂伤,已经愈合多时了。只留下一条让人心惊的金红肉疤,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但不显突兀。一吐一纳间彷如青叶摇晃,融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