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召开了干部大会,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曹立人亲自出席大会,地区专员齐永林主持会议,除了常规的周鸿基、钟毅表态之外,齐专员也在大会上做了发言。
齐专员道:愉快接受组织安排,坦诚欢迎钟毅同志出任地委书记,我将一如既往像支持周鸿基同志一样支持钟毅同志的工作,在以钟毅同志为班长的地委班子领导下,认真落实省委政府各项重大决策部署,在改革开放的伟大征程中书写新的篇章。
干部大会后,在地委大院的小食堂里,钟毅已经以主人的角色,代表党政班子向组织部长曹立人、副省长周鸿基致谢,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之中顺利完成了权力的交接。
下午一上班,地委书记钟毅就在组织部部长于伟正的陪同下,来到了李老革命的家里。李老革命是为数不多住在地委家属院的老干部,前面两任地委书记都到了省城任职,退休的时候也留在了省城。李老革命下来之后,则一直生活在地区。
所带的礼物并不多,只是一些那个季节不太常见的水果,对于李老革命而言,钟毅出任地委书记是最好的结果,作为老干部,虽然没有了政治上的权利,但还是时刻关心着地区的权利态势。对于钟毅李老革命是了解、认识和支持的。钟毅出任地委书记,李老革命是打心底里的高兴。
当天晚上,在一处僻静的饭店包间里,李学武出面,钟毅、邓牧为、刘乾坤四人喝了一个畅快淋漓。而在地区另外一张桌子上,齐永林和郑红旗等八九人也是喝得烂醉。
同样是酒,有人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人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人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第二天一早,邓牧为和刘乾坤返回了县城,钟毅则主持召开了地委扩大会议,主要的议题一共三个,一个大力发展农业和加强工业基础建设,奋起直追沿海先进地区,解放思想大胆开放。二是加强科学技术和人才队伍建设,发挥人才在地区建设中的关键作用。三是大力推进交通工程建设,让要想富先修路成为地区第七个、第八个五年计划长期坚持必须干好的工作目标。
钟毅书记第一次组织地委扩大会,地区四大班子四五十名的干部认真听着钟毅第一次的讲话。这位平安县的县委书记,在干部大会前还是自己的下属,而今天已经稳坐在四方会议桌的中间位置。钟毅的讲话既有高度,也有深度,但又不像有些同志泛泛而谈,每一条都很具体,大家清楚,这三项工作就是未来五年地区的主要方向,工农经济、人才和交通。而散会之后,个别较好的干部也在窃窃私语,看来钟毅还是有些强势,完全不顾及老领导的面子,整个扩大会议,齐专员就没说几句话。
回到县城,由于县委书记暂缺,邓牧为临时负责县委工作。之所以是叫做临时负责,是各方都还没有考虑好,谁来接替钟毅出任县委书记。不少小道消息又流传出来,李学武将出任县委书记,郑红旗将接任县长。邓牧为将直接出任地委常委、秘书长,现任秘书长将会去省城,去筹建一家搞交通建设的省属国有企业。
每个乡镇都有一辆公车,虽然名义上是公车,但是实际上还是书记在用,就比如以前的公车,安平是马军书记用,马军书记走了就换成张书记再用,张书记走了,吴香梅却没有用,我也有一辆晓阳二舅淘汰下来的吉普,乡大院的那辆车也是吉普,所以公车一般就是大家使用,但大多时候是已经成为乡人大主席的老葛再用。
城关镇的公车,廖书记和友福都是县领导,自然坐县里配的轿车,所以公车就留给了晓阳,但晓阳从来不用,一般上下班就是由我来接送。所以城关镇的公车成了老韦的专车。
为了给向凤解围,晓阳主动从汽车联营公司的账目上借了两千块钱。两千块钱对晓阳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也是缓了两天才把钱拿去了汽车联营公司财务上把钱还了。汽车联营公司生意不错,特别是五辆货车,货源不断,除了工业园区的货,我们安平的高粱红酒供不应求,除了大嫂的两辆货车偶尔帮忙出一下货,工业园区的几辆货车也时常帮助跑长途。
上班之后,我送晓阳先到了汽车联营公司还钱,这钱晓阳也说清楚了,亲兄弟明算账,只是算是借给向凤的。
我问道:“为啥不好人做到底啊”。
晓阳一边数钱一边道:“傻呀你,这钱不是不能给,而是不敢给,咱俩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一伸手就送给向凤两千块钱,先不说别人会怎么想,就是向凤都会觉得咱们挣钱太容易了,咱这钱到底咋来的?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你要是想帮向凤,我看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话说过来,你二婶是真是的,为了两千块钱,把向凤给一个老实巴交的残疾人说了媒,那人我是看了,窝窝囊囊的。”
哎,本来都说好了,等二婶回到家,我们主动出面去退婚,没想到二婶被抓之后,咱们被人家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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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会计室,一个小姑娘正在看书,晓阳敲了门就进去了。
香芝,还在看书啊?
这小姑娘看见晓阳进来,忙起了身,合上了书,书的封面上还写着企业会计实用指南。看来这还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阳姐,这不是还在熟悉。
晓阳点了头道:好好学,咱这汽车联营公司,每天的往来账目金额虽然不大,但是数目上挺杂的,要是最后差了钱,我就从你洪平叔工资上扣。
晓阳一边销账,一边与叫香芝的会计说话,从两人的谈话中我知道了,这个叫香枝的是城关镇副镇长张洪平的侄女,晓阳喊得热情,一口一个香枝,我就分不出这是张洪平的本家侄女还是外侄女。
见晓阳进来,汽车联营公司的经理粟东方也跟进了财务室,这经理我也已经认识,原本是县运输公司的一个科长,在那边勉强算是个股级干部,到了联营公司当经理,虽然没有了级别,但是工资是县运输公司的几倍。粟东方道:“向凤这几天心情不好,就没让她出去跑车”。
简单交流了几句,晓阳就让经理去忙了,我和晓阳来到了向凤的寝室。汽车联营公司是在以前城关镇小学改造的,大多数人也是城关镇的人,大家都在县城住,所以住宿非常宽敞。寝室都是以前的教室,两间屋,向凤在中间拉了一个布帘,一间住宿,一间改成了小厨房,一张小饭桌,三个小凳子,墙角上放着一个煤球炉,旁边堆着一列列的煤球,上面则是一个黑板,黑板的上面挂着四五位伟人像,在旁边的两列则是八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大字写在红纸之上,一边是严肃活泼,一边是团结紧张。向波就住在隔壁的寝室,也是一样的格局,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边没有厨房,向涛来了之后,粟东方又张罗着给向涛整了一张床,说是床,也不叫床,就是从废弃的教室里选了几张还算结实的课桌,拼在了一起,就成了一张床。
向涛年龄小,没有合适的工作,白天就到城关镇的大街上晃悠,晚上的时候则回到寝室和向波一起住,而向凤除了出车,回来之后还要给两个弟弟做饭。
向凤已经没有刚来联营公司的那份喜悦,二叔二婶都被抓了,加上被退了婚,接连的打击让向凤消瘦憔悴了不少。
李叔说二婶的问题比二叔严重多了,少说要判刑三年以上。
这两天我和晓阳几乎每天都来,但是作为普通的农家子弟,这种打击对向凤向波和向涛来讲难以接受。每次来,除了沉闷不语的向涛,向波和向凤两人都是泪眼婆娑。
今天来得早,向波向涛也在。晓阳坐在床边,安慰道:“凤,别再想了,事已至此,我们也要生活不是”。
向凤道:“三嫂,他们都说,您有办法,您能不能给邓县长说说,放了我娘”。
凤,二婶这次的事还没有调查清楚,现在公安局的同志还没有说什么情况,而且现在正是严打阶段,有些事情,还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