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是干啥,刀那?不等二哥反应,芳芳一把拿起了二哥的帆布包,帆布包里已经收拾干净,里面只有一把菜刀。
李正阳,看你这点出息,我真是看错了你,多大点事,不是拿刀就是动枪的。杀人犯法不知道吗?
二哥缓缓地抬起头,道:“我自杀还不行吗?”
芳芳听到之后,一脚就把二哥踹翻在地,你个王八蛋,一家人都在给你凑钱,你还在这里要抹脖子自杀,王八蛋,说着上去又踢了一脚。
二哥的情绪本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被芳芳两脚踢打之下,莫大的委屈一下宣泄出来,痛哭流涕道:“我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出来之后还拖累家里。”
看着二哥在地上伤心欲绝,芳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只要活着,一辈子还挣不了八万块钱?遇到点事就死啊活啊的,还是不是个爷们。”从手包里掏出了手绢,蹲下,就给二哥擦了擦脸。道:“起来,走。”
二哥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稳定了情绪,芳芳给二哥擦了泪,起了身。
芳芳,看着大哥的坟茔,鞠了三个躬,道:“谢谢了,大哥。”
这事已经给二哥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我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县城,打算找晓阳商量,总是感觉这事哪里没对,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没对。
二哥的身上还满是浮土,芳芳将头靠在二哥的肩膀上,搂着二哥的胳膊,并无嫌弃之意。
到了家里,就看到正在吃饭,阿姨,大嫂,晓阳都在。看到了我们三人灰头土脸,面色不佳,晓阳道:“你们三个这是咋啦?”
芳芳嘟了嘟嘴,委屈地道:“李正阳不想活了,拿着菜刀跑到大哥坟上要自杀。”
晓阳一听,马上把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立马暴起,撸了撸袖子就揪着二哥的耳朵进了屋。
怒斥道:“好你个李正阳,多大点事就要自杀,还有没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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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道:“晓阳,你怀着奶,别动气,我来。”说罢就抄起了角落里的扫把,照着二哥就一顿打。就像母亲小时候打我们一样,拉着胳膊,照着后背和屁股上一顿打。二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噘着嘴一句话不说。直到把扫把杆打弯了。
阿姨才道:“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打人不解决问题。”
芳芳看着阿姨,道:“婶,你咋不早说。”
阿姨道:“这位是?”
哦,妈,这是芳芳,二哥的对象,马上就要结婚了。
阿姨忙笑道:“嗯,长得俊,长得真俊。吃饭没有,抓紧时间吃饭。”
晓阳道:“看他们三个,都是灰头土脸地吃啥饭呀。”
大嫂起身,从厨房里添了三副碗筷。
阿姨道:“先吃饭吧。”
看大家兴致都不高,阿姨道:“朝阳,正阳,上午的时候,晓阳已经把事情给我说了,她一直在家,说的不全面,你们把这事再说一遍。”
二哥去厕所洗了把脸,没有多余的毛巾,也就没擦脸,脸颊之上还有水珠。抹了一把脸道:“何阿姨,这事情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阿姨一边吃饭,一边不时地点头,表情之中毫无波澜,二哥说完,阿姨又看向了我,道:“朝阳,正阳说漏掉的,你来补充一下。”
我又把李举人庄选举和这事的关系,又加上吴香梅的态度和乡里的意见又给阿姨说了一遍。
晓阳听完,道:“吴香梅这次还算动了脑子。”
阿姨扫了一眼我们,微笑道:“筹钱退款就是你们商量的主意啊?这次你们几个还不如人家香梅,这么多条路你们选了一条最没用的路。”说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我们。
晓阳,朝阳,他们几个不是领导干部,想不到那么深,你们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我知道,这问题怎么回答都已经不对了,就看向了晓阳。
晓阳自然懂我的意思,道:“妈。这是报了警,二哥倒卖红砖的事不就是坐实了吗?这一下不把二哥给坑了吗。就比如赵叔的事,你不是也喊他退款吗?”
阿姨微笑了下,嗯,你们赵叔的事和这个事不一样,老赵退款的时候,线索没下来,现在是你们二哥已经被举报了。我告诉你们,这事要是报警,正阳你什么事也会有。收钱的不是你,卖砖的也不是你,你只是在执行李举人庄厂长的决定,花钱买砖。
妈,不对啊,二哥事实上是参与了的。
参与了吗?你们还没学会用法治思维解决问题,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正阳卖砖的证据在哪里?这事要是追究下来,那个什么二胜必定遭到重判,正阳最多就是个党纪处分。
几人听后顿时点头,对啊,只要二哥咬死不承认,谁又有证据证明二哥是贩卖了红砖的。晓阳道:“下午我就给李叔打电话。一定把那个什么二胜抓回来。”
二哥也长舒了一口气,夹了一个肉片,一下塞进了嘴里,狠狠地嚼了几口,那意思好似在嚼二胜一样。
阿姨挥了挥手,叹了口气道:“看问题要从里往外一层一层的看,这件事至少分三个层面,现在你们还是没懂啊,这事不能报警。”
大家一下又将目光看向了阿姨,阿姨道:“第一个层面要考虑影响。这事确实不能报警,除了秀霞,你们四个都是吃公家饭的,吃了公家的饭,肚量怎么能这么小,朝阳,正阳,你们两兄弟可是李举人庄出来的,要是把一个人送到监狱去坐个八九年,你们就是和那个有纲家里结下了血海深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朝阳,你下午去找老李,让老李去找那个什么有纲,给他分析利弊就是了。这个有纲是个聪明人,老李一去他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