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苏筱冉见她这样,心里像堵了石头一样难受,也不是不懊恼自己说了些没轻没重的话,但是,她更希望的,是朝小久借着这场婚姻,顺利走出那场梦魇:“小久,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你也该醒醒,接受新的生活了。”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一直这个样子,不是让生者难受,死者魂魄不安吗……”
苦口婆心说了许多劝人的话,但苏筱冉心里清楚,这种事换成自己,未必比朝小久来的潇洒,而之所以她能劝得如此理直气壮,也无非是自己不是故事中人,说得轻巧罢了。其实,在那之后,苏筱冉并不太清楚朝小久有没有把她那些话听进去,她只知道从她说完那些话后,朝小久就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直到她提议朝小久去吧台唱歌。
“小久,去唱个歌吧,唱你最喜欢的那首,好久没听你唱了。”
然后,朝小久就真的去了。
那是朝小久每次来这家清吧,唱的唯一一首歌,名字叫相思扣。
“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欢歌笑语飘上船头。被你牵过的手,不住永久,雨过方知绿肥红瘦,欲除相思垢,泪浣春袖,船家只道是离人愁,你送我的红豆,原来会腐朽,可惜从没人告诉我,寒江陪烟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么独留我一个人过,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当时承诺太重,聚散无常,怨谁错。”
歌词很应景,配上朝小久那哀婉动人的声音,苏筱冉知道,朝小久是想念惨了那个男人,否则怎么会唱得如此真情流露?
让她唱吧,唱多少次都行,只要能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宣泄出来就好,过了明天,那些过往,就只能通通压心底了,苏筱冉想。
聚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朝小久下意识瞄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想都没想就按了拒绝键,以为这样就可以成功避过骚扰了,却不料那又再打了过来
“哪位。”因为厌烦,她的口气不太好。
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里头出声声音,她清了清嗓子,又问:“请问是哪位?”
“是我。”一声沉稳的男声。
朝小久哪里知道“我”是谁啊,以为又是哪些无聊人打来的骚扰电话,暴脾气一上来了,她毫不客气道:“你谁啊你?再不说我挂啦!”
“阎宸。”
怎么是他?
一时反应不过,朝小久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阎,阎宸?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什么事?明天就结婚了,你说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对方似乎对朝小久这反应不太满意,所以口气也没有很好。
当然啦,朝小久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特别是硬碰硬的时候,她一下炸毛了:“你凶什么啊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阎宸在电话那头差点没气死。
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点成为准新娘的自觉性,这么多天对婚礼的一切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这会他都找上门了,她明明听得出他的怨责和不满之意,却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跟他来这么轻描淡写一个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最容易说是不是!
口气更僵硬了,他直接命令:“给你五分钟时间跟你朋友告别,我在清吧门口等你。”
朝小久惊愕,阎宸怎么知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