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云九提到沈柔凝,倒是没有什么,仅仅是说之前在岳阳时候蒙了沈四老爷相救罢了。红缨之所以禀告沈柔凝,那是她作为丫鬟必须要有的责任。
“哦,云公子还提到了,希望孟姑娘能再等待他一段时日。”红缨低声将云九的话重复了一遍:“似乎,他正在计划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姑娘,需要婢子去查一查么?”
沈柔凝摇头:“不必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返回京城的马车上,与陈厚蕴对弈打发路上时间的时候,沈柔凝还是将云九的情况对陈厚蕴说了一下。
“听你这么说,这倒是一个有野心有手段的。”陈厚蕴道。
若非如此,怎么能让尚书府的嫡女倾心?他本人根本就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染匠!若他是落魄书生,发生这中所谓才子佳人的故事,虽然少见,但也有不少例!而染匠……却几乎没有!
“不过,有仇恨驱动,也不难理解。”陈厚蕴将云九的事情放下了,又不满地道:“姑父当初的处置虽说很好,但他居然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情,有些不谨慎了。”他对沈柔凝解释道:“你说的□↑,那个廖大人,我知道其人,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陈家与廖家不和睦……类似这样的摩擦,不管小不小,都不能掉以轻心。”
“恩。”沈柔凝笑颜如花:“待我回家之后,就向父亲转达表哥教诲。”
哪有小辈“教诲”长辈的。
陈厚蕴看着沈柔凝的笑颜。眼神一恍,随即垂了一下双目,而后露出笑意,道:“调皮。”
沈柔凝笑容更加灿烂了。
陈厚蕴回神过来,才重新想起了刚才她的话,惊讶地道:“阿凝是准备……离开京城了吗?”
沈柔凝点点头:“是。正要与表哥说一声。我离开父亲母亲有一阵子,徐州的新家更是没有看过,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外祖父和舅舅舅母那里,我准备回去之后就提。”
陈厚蕴捏了一粒棋子,许久没有落入棋盘之中。
以他的棋力。显然不至于为一枚落子思索太久。
沈柔凝露出些迟疑:“表哥。是不是我这会儿走,不合适?”她想到了庆隆帝。无论陈家和陈厚蕴欲开展什么计划,沈柔凝住在陈家,陈家才有更多的底气护着她吧?
她差点儿将这给忘记了。
“并非如此。”陈厚蕴开口微笑道:“我刚才是走神想到了别处了。”他对沈柔凝道:“你离家已久。的确应该回府看看了。只是厚绩和郡主怕会不高兴。一个是疼爱的表妹。一个是闺中好友,居然不肯多留些日子参加他们的大喜……呵呵。”
他刚才,不是走神。而是听到她要走……心中竟突然有了些不舍。这不舍之情中,仿佛隐藏了什么,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心悸,和恍惚。
“大不了到时候我再过来就是了。”沈柔凝轻快地笑道。
那她就不忙着走了吧。沈柔凝心中想。至少,拖一段日子,待看出些眉目痕迹,再考虑是走是留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