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夏雨。
雨珠好像漫天发亮的珍珠,飘飘扬扬的洒在小镇上,势头一阵赛过一阵,刚开始是“嘀嘀哒”,后来变成“沙沙沙”,最后天地间都是“哗哗哗”的声音,竹林、湖面,田野,山川都笼罩在茫茫雨帘之中。
熊白洲站在通畅的堂屋门口,雨滴溅落在皮肤上,居然有一丝凉意。
“这里四季的雨都带着寒性,气温也要低很多。”
王连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床了,轻盈的走到堂屋门口,两个人并排站立。
“怎么不多睡一会。”熊白洲温柔的看着王连翘,她一般都没这么早起。
王连翘心里全是被宠溺的甜蜜,不过脸上却皱了皱鼻子抱怨道:“他们不让我睡了,让我起床照顾你。”
“他们”肯定是王菖蒲和唐玉莲了。
熊白洲笑了笑:“回去继续睡吧,昨天坐车很累。”
王连翘撅着嘴摇摇头,把手腕上的皮筋取下来咬在嘴里,利索的把长发束成一个丸子头,鬓角还有一缕没有扎上去,她也不介意,随意挽在耳朵后面,然后轻轻拎起裤子,露出晶莹雪白的脚踝,踩着一双透明水晶拖鞋就跑向厨房。
川渝女人听话又泼辣,泼辣是环境促成的性格;听话却是一个动词,能否实现这个动作,要看男人的磁场。
熊白洲显然征服了王连翘,反面例子就是朱朝阳没有征服王萱草。
饭已经被唐玉莲做好了,王连翘稍微热一下就行,两个人坐在绿色翠竹搭建的走廊上吃起了早餐。
这个情景很符合熊白洲心意,雨滴打在竹棚上“咚咚”作响,然后又沿着墨绿色的竿身顺流而下,在端口汇聚后形成一条条水帘淅淅沥沥落到坑里,划开涟漪宛如盛放的昙花,短暂而美丽。
有的时候因为雨水浸湿了竹子上面铺的茅草,水滴“啪嗒”一下砸在熊白洲头上,又或者滴到饭桌上,让人浑身倏忽一凉。
这种贴近大自然的生活是熊白洲所喜欢的,不过一顿饭没吃完,就来了好几个不速之客。
首先来的是王厚朴和卢红蓼夫妻,他们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小丫头。
“京墨,叫姑姑和姑父。”卢红蓼赶紧教话。
王连翘不一定很喜欢她嫂子,但对小侄女却是真心疼爱,她站起来把王京墨抱到怀里逗弄,走廊里都是奶声奶气的童声。
卢红蓼的“孩童外交”的确挺管用,她看现在气氛不错,重重咳嗽一声,又看了一眼王厚朴。
王厚朴听到了这声暗示,偏偏不动单,卢红蓼心里上火,又加大声量,王厚朴还是无动于衷。
这把卢红蓼给气的,早上在家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动静了。
“真是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怂货,我怎么嫁了这种人。”
卢红蓼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正要亲自开口,突然一阵歌声传来。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王白杨打着伞,肩膀扛着一个灰色录音机,踩着雨水大步流星走过来。
《甜蜜蜜》就是从这个录音机放出来的。
“这才是街头文艺青年的正确打开方式啊。”熊白洲心里想着。
“姐,姐夫。”王白杨熟稔的打着招呼。
熊白洲对文艺青年还是很有好感的,不过两个人都没扯几句,朱朝阳和王萱草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