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见何子言不那么气了,便与他说起小话来:“我睡不着,想我老师了。我爹娘去得早,是老师把我养这么大的。”
何子言道:“你爱想就想,关我什么事?”
江从鱼朝他露出个笑窝来。
月光正好照了进来,照见江从鱼脸上笑意盈盈,像个快活的小孩儿。何子言瞧见后气恼不已:“你笑什么?”
江从鱼道:“你和我说了说话,我就好多了,谢啦。”
何子言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生气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江从鱼。
偏他脑海里不知怎地一直冒出江从鱼方才的笑脸来,只觉那长而弯的眼睫一下一下地扫在自己心窝上。
他有些心烦意乱,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翻了个身转回去看江从鱼。
江从鱼还真没撒谎,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竟真的睡了过去。
睡得香甜至极、没心没肺。
何子言盯着江从鱼的睡颜看了挺久,神使鬼差地伸出个指头往他脸颊上戳去。
等触及那软和的脸蛋儿,何子言才猛地回过神来,忙收回手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江从鱼让他戳回去的。
何子言暗想。
都怪江从鱼!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勤政殿依然灯火通明。
楼远钧派人送走被留下议事的几位大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倚到靠背上听暗卫禀报京中一些朝政以外的动向。
许是因为当初曾受制于人十几年,一路从傀儡太子当到傀儡皇帝,楼远钧在许多事情上有着不太正常的控制欲。
他不仅喜欢亲自处理各类政务,对于自己看重的人更是要时常派人去盯一盯。
免得他们脱出自己的掌控或者背着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有句老话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照他这么个深究法,有几个人能没点问题?
楼远钧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只觉是这些人叫他失望了。
越是如此,他便越惦记着从前为护住自己这个太子而死的太子太傅,只觉世上只那么一个人是从无私心、胸怀天下的。
因而得知江从鱼的存在后,楼远钧便命柳栖桐亲自去把江从鱼接到京师来。
昨儿见了一面,楼远钧觉得这个“师弟”怪有意思的。
楼远钧让暗卫给他讲讲江从鱼的入学情况。
暗卫一五一十地向楼远钧汇报国子监诸事。
得知江从鱼头一天就和何子言凑到一块了,楼远钧不由轻笑起来:“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