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头张急忙道:“是啊,那两个山头咋说都沾过咱们村,没道理油水全让甜水井村占了!那两千两银子,咱村也有份,必须得要回来!”
长山村村长一拍桌子:“赖头张,你现在就去召集族里人开会!”
赖头张立刻撒丫子跑了,挨家挨户敲门,去将村里的男人全都叫到祠堂开会。
谢家山庄。
老孙头正在猪圈旁舀猪食喂猪呢,忽的见个赖头的汉子跑进来,对旁边一道喂猪的老王头嚷嚷道:“老王头,村长让咱们村壮劳力去祠堂开会,你赶紧去。”
老王头放下手里的瓢,道:“啥事啊,我这喂猪呢。”“喂啥猪,赶紧去,开完会估摸着要带人打架去。”赖头张抹了把汗,往里头探头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老王头,这新来的老孙头是隔壁甜水井村的吧?咱要去跟甜水井村打架,可不能让他知道了去通风
报信。”
老王头哦了一声,回身望了一眼站的远远的老孙头,压低声音道:“这老孙头是外来的,不是甜水井村的人,他知道了没事吧?”
赖头张一摆手:“这可是千两银子的大事,还是小心为妙,别跟他漏风啊!”
老王头点点头,哦了一声:“成,你先走,我马上就到。”
赖头张一溜烟跑没了,去叫其他人,老王头看了眼老孙头,道:“老孙头,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家了,你把猪喂完再走。”
老孙头舀了一瓢猪食倒进猪食槽里,道:“晓得咯,你去吧。”
老王头洗了手,匆匆离去,前脚刚一出门,老孙头立刻就把瓢扔进桶里,眼珠子一瞪:“哎呦,这一村子的人干啥要跟甜水井村打架?不行,我得去瞧瞧!”
老孙头转身上屋里头把老王头平时换的行头套上,又往脸上抹了两把黑灰,就像老王头的络腮胡,而后对着水盆里的水整理了几下,乍看之下,还和老王头真有几分相似。
简单乔装完毕,老孙头缩着脑袋挑人少的路往长山村的祠堂一路小跑,路上瞧见好些村民往祠堂去,全是年轻力壮的汉子,手里带着家伙。
老孙头一看这架势,心知不简单啊,趁机混入人群,躲在后头偷听。长山村的村长站在台子上卖力的煽动:“狗日的甜水井村,偷偷摸摸把咱村旁边那荒山卖了!那荒山本来是咱们村所有,后来被甜水井村上一代村长胡搅蛮缠硬是划到他们村,现在甜水井村把荒山卖了,落
手里的银子你们知道有多少不?足足两千两!”
村民们一听,两千两,眼睛都直了!长山村长继续道:“这两千两银子咱们也有份,不能叫甜水井村给独吞了!他娘的,甜水井村平时就老跟咱们村过不去,去年我说那半亩荒地是咱们村的,甜水井村非要说是他们的,硬是给划过去了,老子
早就看不惯他们!今个咱们大伙就要为咱们村讨回公道,把属于咱的银子要回来!”
“要回来!要回来!”村民们群情激奋。
老孙头一听,坏了,这是要两村械斗啊!
这个时代的村落宗族观念很重,一个村的人内部虽然有打打闹闹的,但是对外非常团结一致。相邻的两个村子为了争地、水源等等,经常会有械斗,械斗时死人那是经常的事。
今个老孙头一看,长山村全村出动,要去甜水井村要银子,可甜水井村的人还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呢,这要是被长山村杀个措手不及,那肯定是要吃大亏啊!老孙头眼珠子一转,心说,不行,甜水井村的人除了老沈家那一家子畜生,其他村民都对他好的很,村长还特地为了安置他召开了全村大会,这么一个对他好的村庄,他不能没良心,他得赶紧回去报信,
让村里的人有所准备!
村长还在那边煽动村民情绪,老孙头悄悄摸摸的后退,慢慢退出人群。
所有村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山村长的身上,谁也没注意打扮成“老王头”的老孙头。
老孙头退出人群,松了口气,低着头匆匆往外走,刚拐过了个弯,一个八九岁的男娃娃和老孙头撞了个满怀。
男娃娃看着老孙头,愣了两秒钟,忽的高声尖叫:“这人是甜水井村的奸细,他要去报信!”
全村的壮汉转头,呼啦啦全围上来,老孙头一拍大腿,心说糟了!
“你们围着我干啥?老汉我是王家介绍来,给谢家老爷喂猪的!”老孙头立马撇清关系。
“你要不是奸细,你扮成老王头的样子干啥!?”赖头张道。
“我咋扮成老王头的样子了?我本身就长这个样子嘛,大众脸,大众脸!”老孙头嘿嘿捏了捏自己的脸皮:“大众脸嘛,跟谁都像!这衣裳我们喂猪的人人都有,你不要冤枉我!”
赖头张挠挠头,对村长道:“村长,这老头咋办啊?他是谢家山庄请的猪倌,听说是王家人介绍来的。”
村长想了想,谢家山庄并不属于长山村,人家谢家听说是什么大家。而介绍老孙头的王家,在本地非常有名,甜水镇的仁和药铺就是王家的产业之一。
这样看来,这老孙头还挺有来头。
村长一琢磨,这老孙头虽然是外来的,但是他住在甜水井村,现在肯定不能放他走。于是村长一声令下,老孙头立刻就被作为奸细捆了起来。好在打狗还得看主人,老孙头作为谢家的猪倌,村民不想惹上谢家,大家伙就只将老孙头绑了手锁在柴房里,打算等打完架再回来放了他,倒是没
多为难他。
老孙头哼哼唧唧的被锁在谢家后院猪圈旁的柴房里,村长带着一众身强力壮的汉子,手里拿着锄头镰刀,整装出发,准备围攻甜水井村,逼他们交出银子。“哎哟哟,这可咋办哟,乡亲们要吃亏!”老孙头半闭着眼睛,听见门外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哼哼唧唧从地上跳了起来,被捆着的手跟变戏法似得,三两下就从绳子里挣脱,揉着手腕嘿嘿一笑:“就这破玩意就想捆住你们孙爷爷我?太嫩,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