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君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上,挣开眼眸,便看到一片灼眼的银白和一只神威凶猛的异兽图匍匐在那片银白之中,栩栩如生,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王者。
傲君意识初醒,看到眼前这只异兽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晴花了,仿佛看到那只金蚕丝绣的异兽动了一下,似活物般。
她身子一颤微微后仰,定眼一瞧,那只是一只绣在月银锦缎上的活灵活现的异兽。
“醒了。”蓦地,一道清冷脆如冰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携着强大的压迫力,傲君霍然抬头,一张干净纯净,不染凡尘神峻非凡的脸庞砸入眼帘。
那人慵懒的倚在铺着雪白狐毛的锦榻上,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指间把玩着一只白玉杯盏,眯着冰冷如川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种高高在上,俯视的猎物的气势,让傲君很不舒服。
她从马车里爬起来,拂去身上的灰尘,坐在一旁榻上,掀开马车窗帘,看了一眼马车外,道路两旁的树木如浮光掠影一般闪逝而过,远处山峦重叠,是上山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放下马车帘,傲君往榻上一倚,撕下脸上的面具。
即然,对方已经实破自己,她也没有必要戴着红锦的人皮面具。
见傲君对自己目前面临的处境,没有一点紧张,竟如此的平静而镇定自若的撕下脸上的面具,连跟他演戏都不假辞色,银啻焱冰魄般的眸子微微一暗,不容置喙的语气问:“为何,不随战离渊赶赴西贡?”
她容易成婢女之相,却从战离渊的马车上被扔了出来,以战离渊的谨慎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易容。
既然发现她容易,却没有杀她。
这到让他觉得意外。
看来,他们之间不简单。
莫非,她已成了他的人。
战离渊和宗政,都知道她是……
银啻焱的不答反问,让傲君很不满,不管他掳自己来的原因是什么。她都必需要赶回帝都。
战离渊只给她两个月的时间,红锦和素问的命被战离渊捏在手里,而且,两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来处理柳府的事情,她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
“如果你掳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事,无可奉告。”说罢,傲君掀开车帘,便要飞身离去。
可人还没有纵身跃出,忽然发现浑身无力,内力根本就提不上来,显然是中了十香软筋散。
马车速度很快,似乎急赶着去哪里。
她牙一咬,纵身一跃,从马车跳了下去,在落地之时,双手迅速抱住自己的后劲护住头,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手掌磨破了点皮,好在安全落地,她没有犹豫,身形犹如猎豹一般朝山里奔跃而去,转眼间不见了身影。
“主子,君姑娘她……”影及时停下马车,掀开马车帘,看着马车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声音颤抖:“属下立刻人,去把君姑娘安全抓回来。”
银啻焱没料到傲君,明知自己中了软筋散,武功内力使不上来,却还敢拖无力的身子的跳车,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中了软筋散的傲君,居然会这么快醒来,身形矫健似猎豹,转瞬,就能够在自己眼前消失。
“不必,孤亲自去。”一阵风过,影只看到眼前一抹白光闪过,便不见自家的主子。
傲君一口气跑了很远,却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竟然是她如今根本跨不过去的悬崖。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抹白影如翩跹而来的银色蝴蝶一般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素性往悬崖边上一坐,望着头顶的天空,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翻滚了大半个天边,仔细一瞧,焰红般绚烂的晚霞形成图案,像极了一只浴火涅槃的凤凰,在空中翱翔。
傲君的身体透支很大,现在非常虚弱,她需要解除体内的软筋散,才有能力从银啻焱的手里逃脱。
但前提是,她需要时间。
不用多,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
她身子微微一仰,双手枕在脑后,显的有些惬意的欣赏着日薄西山的美景。
“如果你敢跳下去,孤今次便放你走。不问任何缘由。”银啻焱缓缓走到悬崖边上,并没有看傲君,而是眯着眸子凝着倒映空中那只燃着熊熊烈火的凤凰,“很美。”
傲君翻了一个白眼,扬起下巴,不屑的说:“我想走,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何需你放?”
敛回眸子把视线落在傲君那张扬起自信的脸上,便瞧她一双眸子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望着头顶的天空,巴掌大的小脸上,被晚霞渡上一层薄如轻纱的红光,浓密卷翘的睫羽,像沐浴在霞光下的蝴蝶般扑闪着,勾勒的精致五官,是那么柔和绝色,美的夺人心魂,连他看了都不由为之失神,惊叹!
“孤,允卿逃跑三次。若卿能从孤的身边成功逃走,孤送你回帝都。“他深深的凝睇着傲君,眼底的清冽,让傲君看不出来,他此话真亦是假。
她不相信他把她掳来,目地没有达到,会送她回帝都:”如果,我失败了呢?“
他眸色一冽,微微俯下上半身,浓重的阴影罩住了傲君,冷冽的气息扑在了傲君的脸上。傲君心念一动,没有动弹,看着他在自己的头顶,垂下头来,如墨的发丝垂泻在她的脸庞,划过她的脸颊痒痒的,她凝视着逼近的俊脸,毫不畏惧,面色淡定从容。
随之,便见他宛如樱花的双唇轻启,一股雪莲的气息扑到鼻翼,听到他脆玉般的声音,森冷的道:”倘若你失败。必然是要随孤回云宫,做云宫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