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催促,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顾维生只得示意张存芝坐下,无奈地硬着头皮继续。
这一次溪草再不藏拙,落花流水间把上下敌手打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眼见大局已定,溪草心情越来越好,那种胜券在握的快感让她动作越来越快,引得上下越发难以招架。
却忽然感受到耳边一阵温热,甫一回过头,这才发现活阎王不知何时竟似一条大型犬一般凑到了自己耳边。
二人距离极近,近到溪草都能清晰地听清楚他的一呼一吸。
她耳尖有些红,稍稍与谢二拉开距离。哪知对方完全就是牛皮糖,才稍微挪开些许,又不要脸地凑过来。
几番较量无果后,溪草决定无视犬类动物谢二,刚碰上上家张存芝丢出的牌,便撞上对方狠狠一瞪。
于是她厮杀得更加随心所欲。
看小姑娘把张存芝逼得走投无路,谢洛白只觉好笑,却听身侧少女嘟囔道。
“你离我远一点,她简直要吃了我!”
谢司令自动屏蔽少女话中的一语双关。
“你让她输得没脸,她怎会给你好脸色。况且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的话,你如何在陆家立足?便是陆荣坤,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也不管亲昵与否,依旧我行我素八方不动。
这幅理所当然的姿态让溪草气急,不过这一点倒是提醒了她。
“说起来,今日是良驹哥给我的戏票,不知他到哪里了,小四哥,你帮我去找找行吗?”
下首的被杀得惨烈的顾维生好似抓住了什么把柄,猛然抬起脸。
“良驹?你是说陆荣坤家里的小子陆良驹?”
溪草佯作惊讶,“原来顾厅长认识陆叔叔?”说完又觉得失言,一派天真道。
“看我糊涂的,陆叔叔是巡捕房探长,顾厅长自然认识他啦!”
那讨打的口气,仿佛巡捕房探长的职位比警备厅厅长还大,顾维生认识他还是什么荣幸似的!
“他前几天已经被降为普通警员了!”顾维生不耐烦地丢出一张牌。
“怎么,你和那家伙很熟?”
“是吗?”溪草故作惊讶,手下却不含糊,又依次碰了牌桌上其他人的几张牌,把顾维生杀得片甲不留。
“陆叔叔对我可好了,那真是太遗憾了。”
终于,这一局又在溪草毫无悬念的压倒性胜利中结束了。
看着顾维生气急败坏的模样,溪草笑得愉快,如果顾厅长把失败的不满和怒意发泄给陆荣坤,那真是太棒了。
顾维生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而张存芝已经负债累累,离约定的三圈还剩最后一局,已经不难想象后面的结果。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婉转清丽的歌喉。
溪草浑身一震,不经意间停了手中的动作。顾维生的下属见厅长输得凄惨,一个个早就冷汗连连,注意到溪草走神,不免卖力分散她的注意力。
“刚刚有人向梅老板点了一折《长生殿》的《月宫重圆》,想来是梅老板换好衣装重新登台了!”
“这位梅老板,扮相可是万分俏丽啊,小姐您不妨看看。”
“前面有一个叫陆云卿的小姐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给他那么多打赏银……”
“莫不是……毕竟那位可是是比女子还要勾魂!”
“如果小姐感兴趣,一会下戏了,不妨让他过来让您仔细瞧瞧?”这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内情,压低了声音。
“新政府不是讲究男女平等吗?这位兔儿爷兴许很会讨女子欢心。”
说完,几人对视一眼,发出一阵轻佻的猥笑,连张存芝都有些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