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心中一凛,还在揣测谢二话里的意思,他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何湛见谢二军装整齐,还出来得这么快,不由惊诧。
如果发生了什么,这也太快了点……司令如此强悍的人,不应该这么快!
难道……司令这次也没得手?
唉,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久而久之,是要憋出病的。
何湛向谢洛白投去担忧的目光。
谢洛白一行人离开后,溪草丢下旗袍,倒在被褥里就睡,连洗漱都省了,她实在不想出去面对佣人们异样的眼光,她今天真的太疲倦了……
过了一会,玉兰蹑手蹑脚地摸进来,给她掖被子,又悄悄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不堪的痕迹,才放了心。
玉兰下楼,恐吓探头探脑的其他佣人。
“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谢二爷可是个活阎王,谁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他就拔谁的舌头!”
谢二砍顾淮生脑袋这件事,雍州城谁不知道,哪敢出去乱说,自然个个点头如捣蒜。
再说梅凤官,此刻刚回到他在青云街的宅子。
荔萝森森,苔痕凝翠,梅凤官悠然踏着雨花石小道行来,被人喂惯了的锦鲤听见脚步,纷纷浮上水面。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戏子正在院子里练功,花枪耍得十分漂亮,见他回来,都收枪行礼。
“师傅。”
梅凤官心情不错,光艳的眉眼里都是温存笑意。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可以不必练了,回去歇着吧!”
他本就生得极美,加上月光雨色,又给他的笑颜添了一层瑰姿艳逸,两个小徒弟都看得发呆,半晌才应声答是。
等梅凤官走远后,两人对望一眼。
“师傅真美,比戏里的杨妃还美,方才看着他,我都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瞎说什么!要是被赵先生听见,你可没好果子吃!”
爬满紫藤花的院落,是梅凤官的居处,推开雕花门扇,屋子里黑沉沉的,虽已装了电灯,但梅凤官仍旧偏爱古雅意趣,划了火柴点燃老式的蝴蝶贝灯。
梅凤官推开窗,透过朦胧烛光,赏雨中簌簌飘扬的紫藤花,那颜色就如陆云卿的旗袍,被雨浸透后漫出的蓝紫,妙曼身姿在朦胧雨雾中漫步。
他下意识从袖袋里掏出条手帕。
手帕是纯白色的,上头绣着一株桃花,有淡淡的皂角味。
这是陆云卿上次落下的,梅凤官捡起来之后,没有归还给她,而是时刻带在自己身上。
梅凤官胸口突然有些发紧,不由将手帕覆在唇上,棉布的质感,让他想起少女温软的嘴唇。
一双手冷不丁从后头伸出,紧紧抱住了他,并将他身体翻过来压在梨花木长案上,一个带着酒味的脑袋压上来,在他脖颈处一顿猛啃。
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梅凤官惊怒交加,扳住那人肩膀,曲膝在他腹部猛地顶了一膝盖,又狠狠挥出右拳将他揍翻在地。
赵寅成酒醒了几分,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擦了一把嘴角的血。
“阿凤,教你功夫,你就用来对付我吗?”
梅凤官捡起落在地上的手帕,珍惜地收进怀中,绝艳的脸庞有几分狰狞。
“在外头做戏,不过是为了打掩护,你还真把我当成冶叶倡条了?以后再不规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寅成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