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没钱啊!段锦暗自揣测。
出了布店,汤妧又去买了些杂物,段锦将她买的那些全都装进了自己背的竹篓里,汤妧怕太重了压着他想要拿出一些,结果被他躲过。
“娘说了要我带好你,你要是拿着这些走不动了,恐怕赶回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汤妧嘴角一抽,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乐意背就背着吧!还省的我累。”
汤妧买好了东西,两人便打算回清溪村,没走几步,汤妧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买糖葫芦的,她顿时心动,跑上前去买了两根。
“诺,吃吧!”她伸手递给段锦一根,眼睛却看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裹着糖红彤彤的,外面还包着一层透明的糯米纸,瞧着便让人想吃。
段锦皱了皱眉,拒绝道:“我不吃!”
“请你的,不收费!”
段锦仍然拒绝,“我不吃这些小丫头吃的!”
汤妧“呦呵”了一声,笑道:“我是小丫头,你也没多大嘛,还是我大侄子呢!”
段锦顿时愤愤不已,“不许叫我大侄子,我还比你大一岁呢!”
“大一岁按辈分算你也是我大侄子,你爹亲口承认的!”
“你……”段锦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只得绕过她往镇外走去。
“哎~大侄子,糖葫芦你不吃啦!”
***
“哎呀,这雨什么时候停啊!”汤妧看着棚子外正哗啦啦下着的大雨,打了个哈欠。
这雨来的真是莫名,她跟段锦刚走出小镇没多远,原本还是晴朗炎热的天瞬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好不远处就是一个小茶棚,俩人连忙跑了进去,才免得被淋成落汤鸡。
但这茶棚本就没有多大,仅摆了三副桌椅,加之本来就在茶棚里喝茶的还有之前跑进的,这茶棚瞬间便坐满了人。他们现在的座位还是人们见两个小家伙湿哒哒的可怜模样给让出来的,但这位置也没多大,她跟段锦坐在一起,手碰着手,肩挨着肩,动一下都挤得慌。
“别乱动!”段锦僵直着身子瞪她。
汤妧看着这热烈烈的太阳下,下着的哗哗大雨,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坐的位置朝外,棚子没多大,不时有雨水溅起污泥打在了她裙角上,汤妧拍掉一些便又打起一些,最终她无奈将裙子拉上了一些,露出了两只脚面。反正鞋子早就脏了不在乎更脏。
段锦看着她的脚忙撇开眼,他曾经狗见嫌的时候母亲曾告诫过他不要去欺负女孩子,更不要随便去碰别人看别人,虽然他不是很懂为什么,但对于那些丫头片子他一向也不是很想搭理。后来问了大哥,大哥说是男女有别,他才模模糊糊的懂了一些,现在见汤妧毫不在意的露出双脚,他虽不是很懂,但也觉得这样不应该。
“哎,你裙子放下,有人看着呢!”
汤妧左右看了看,嗤笑道:“就你一个小屁孩看着,哪里有人?”
段锦见自己的好心被她这般不知好歹,“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汤妧盯着雨幕有些无聊,忽的想起了先前回去的大壮他们,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没有淋着雨。她又想到了初一,那个被段锦百般护着惊了疾风的罪亏祸首,想了想,她开口问道。
“大侄子,今天跟我们一起的大壮大牛还有初一还有那个驾车的人都是谁啊?还有今天你辛辛苦苦卖果子赚来的钱为什么全都给了大牛?”
段锦见她面上一副好奇之色,不再是之前兴师问罪的狠厉之色,叹了口气,将他们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大牛与初一是堂兄弟关系,而那个驾车的人是大牛的父亲,他父亲天生便是聋的。而初一的母亲早逝,父亲三年前上山摔断了腿,由于没有受到很好的救治,两条腿的骨头长歪了,从此只能躺在床上。
原本他们两兄弟一个虽然聋但还能靠着另一个引导互相扶持着支撑起这个家,那拉车的牛也是那时候攒下银钱买的,但因为初一他爹摔了腿,为了救治,家里本就不富裕现在更是一贫如洗,唯有那头牛舍不得卖,村里谁家农忙要用牛时,便去向他们租,以此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又不辱他们的自尊来帮助他们。初一则是两年前夜里忽然发热,待被人发现请大夫来救治时,已经迟了,好不容易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是脑子从此被烧坏,成了一个智力只有四岁左右的傻子。
这也才有了疾风被惊着那件事,他们采好了果子回村时,正好遇到汤家父女,初一头一次见到高头大马,好奇不已便跑上前去看,还拿石子掷它,段锦一时没注意没有止住他。
今日卖果子这件事段锦已经做了近两年,他是村里的孩子王,是他们的老大,便自然有责任帮助他们。于是他便组织村里八岁以上的男孩在山里果树结果时去摘果子,没有摘的便随着他一起去镇上卖,互相交替,因而那天汤妧才没见着大壮,而大牛存在感太低直接被忽略。卖果子得来的钱全都给了大牛,以希望能帮他们一些。他算账的本事则是在县城里做账房先生的大哥段林教的,虽然学的不是很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