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开口道,“菲儿,你不是小姑娘,也该收收心了,既然肃王说了不会在娶,与你是不可能的。”
莫菲听到祖母清淡的声音,身子猛地一抖,咬了咬唇,说道,“祖母,您就疼疼孙女一回,帮帮孙女吧,孙女真的……真的喜欢他……”
长宁大长公主看着孙女伏在自己腿上轻轻啜泣,叹了口气,说道,“痴儿啊痴儿,这世间之事千变万化,你以后就会知道,你所执着的一份良缘,倾世美貌,绝世功业,很快都会变得并不重要……
莫菲怔怔地听着,突然泪如雨下,掩面而泣,哽咽道,“可是我不甘心……那样好的一个人,他只是还没注意到我,只要我……”
长宁大长公主将孙女搂入怀里,拍拍她的背,说道,“你不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也许你多看几眼,觉得他也不过如此了。
别再惦记他了,祖母给你再寻一个如意郎君,这天下如此之大,就不信祖母找不出一个比顾世安更好的儿郎,兖州不成,咱们就上京城去……”
莫菲仍在哭,如果是从前,没见过顾世安,她将就将就也就算了,可如今,见过顾世安这样的,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不娶就不娶,孩子不生也就算了,她就是做侧室,她也是愿意的,
“祖母,他不娶,身边总要个人服侍吧,就是侧妃,孙女也愿意。”她鼓起勇气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长宁大长公主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你猪油蒙了心,是不是?那个顾世安就那么好,让你自甘下贱都愿意?
我们莫家的女儿,没有给人做妾的,你想都不要想。“
莫菲却和长宁大长公主给杠上了,道,“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就算是妾,还不是和主母一样,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孙女不在乎。”
长宁大长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莫菲,手指都颤抖了,“名分罢了,你知道多少人为了个名分头都打破了,
就说今日,平王府的那个女人,她要是正的是正妃,我那侄女敢这样打她吗?
名分不重要,妾是什么东西?妾就是祸家之源……”
“孙女的娘,不就是一个妾吗?也没见他祸家,大哥不是也有妾,祖母怎么就不说了……”
莫菲的话,就那样冲口而出,可看到长宁大长公主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跪了下去,道,“祖母,是孙女说错话了,孙女……”
长宁大长公主手捂着胸口,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
不说长宁大长公主祖孙俩的纷纷扰扰,长宁大长公主拜访后的第三日,黄芪端着一碟切的刚好入口的果子进来,对正在和腹中胎儿说话的顾念道,“王妃,顾侧妃求见。”
青叶是后来在黄芪的口中知道顾慈当年做过的那些事情,此时听她上门求见,于是皱起眉头,说道,“王妃何必理会这样的人,不如让奴不起打发了她。”
顾念摆摆手,歪在榻上对黄芪道,“让她进来。”
顾慈悲请进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歪在榻上的美妇人正慢条斯理的从丫鬟端着的托盘上扎了个时鲜果子入口,白嫩的手半掩在唇上,从指缝中依稀可见那鲜红欲滴的唇微微张着。
顾慈咬着唇,上前请安,这一次姿态显得无比的乖顺,微低着头,垂着眼眸,神色看起来非常平静。
只是脸上敷着厚厚的香粉,就算如此,也不能掩盖脸上的憔悴。
“您说如果贱妾拿出实质证据,就会考虑相助小女,不知这话,王妃可还记得?”
顾慈这次学乖了,没有站着,而是直接缓缓的跪在顾念面前。
顾念放下手中扎水果的签子,微微一小,不答反问,“顾侧妃如今是有实质证据了?”
顾慈死咬着压牙,眼底闪过一抹恨意,点了下头,道,“贱妾就是证据。”
自从怀了身子后,顾念就一直素着面,连眉都懒得话,此刻那未曾描画,依旧秀长的眉轻轻一挑,等着顾慈继续往下说去。
顾慈仿佛仿佛想到什么,忽然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轻声道,“妾身亲耳听到的,妾身就是人证,不知是否可作为证据?”
顾念笑了起来,道,“顾侧妃真是有些让我刮目相看,可如果只有你这一个人证,让我如何能帮你呢?”
顾慈没想到她愿意以身做证据,如果一旦她暴露在平王面前,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可顾念却还是这样不动声色,那张漂亮的容颜无一丝动容,冷静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是从什么时候,顾念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明明当初在靖国公府还是唯唯诺诺的。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平王谋反吗?我是平王的侧妃,如果我去作证,肯定要被平王知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到时候平王不要说让她服侍了,杀了她都有可能。
顾慈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激动起来。
“这只能说明你听到了平王谋反的消息,却不能当做证据来用。”顾念摇摇头,笑道,到时候平王完全可以反咬你一口,说你是因为不愤他宠爱于侍妾,才会到处胡言乱。甚至诬陷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