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血迹更多。
尤其是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可我妈却不在。
我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我妈的身影,我弟也不在。
我急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给我妈和我弟打电话,手机都在家里响。
六神无主的感觉莫过于如此。
我跑到门口,我弟和我妈的鞋都在,拖鞋却不见了。
一边抹眼泪,我一边就给宗政烈打电话。
我现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那边很吵,像是酒吧一类的地方,宗政烈声音朦朦胧胧的,似乎喝多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打了个哭嗝。
哽咽着问他在哪儿,我说我妈和我弟不见了,家里有血,我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话,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清晰有力起来。
他说:“白子悠,你站那儿别动,别怕,等我过去。”
他没有挂电话,我听到了一连串的奔跑声,和借过声,很快,就是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
同样的话,古慕霖也跟我说过。
那时候我曾幻想过宗政烈,如今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幻想变为了现实,带给我的震撼,真的没办法言说。
他就好像是我溺水时抓住的浮木,踏实心安,充满了超出承受范围的感动。
二十分钟后,门铃被按响。
我第一时间打开了门,冲上去就抱住了他。
他身上还带着冬日的寒意,呼吸急促,透着淡淡的酒味儿。
我哭了,哭的歇斯底里的,我抓着他的外套一角,问他我该怎么办。
他没说话,径直将我竖抱了起来,快步进了家门,将我家里的每个手机的通话记录都看了一遍,又查看了下座机,又用自己的手机搜了下最近的医院,打了几个电话分别确认过后,肃着脸色便抱着我进了电梯。
一直到车停在了武警医院门口,我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他做事总是很沉稳,有条不絮,不慌不忙,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下了车,徐凯已经等在门口了,领着我们就准确的走到了一间病房前。
我心怦怦怦直跳,宗政烈捏了捏我的脸,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我进去。
似乎被他的淡定感染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跟他说了声谢谢,推门进去。
是个三人病房,我妈躺在中间的床上,我弟红着眼睛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
我尽量保持平稳的情绪走过去,轻轻喊了声妈。
我妈脸上毫无血色,手腕上绑着绷带,正输血,见到我,一下子就哭了。
她背过身去,不肯看我。
我弟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在我耳边嘀咕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便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