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瞬间,老夫人却是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左手带着沫诗缈跪倒在地,耳边却是响着大厅里所有女眷的声音,“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目光所及,是一抹披风的下摆,和那主人的声音似乎是两个极端,偏偏又似是遥相呼应。
“放肆,大呼小叫叨扰老夫人的寿辰,岂不是给本督招嫌弃?还不掌嘴向老夫人赔罪?”
沫诗缈不由勾唇一笑,杀鸡给猴看这一招还真是什么人都屡试不爽。如今九千岁却是威慑这满厅的女眷。
九千岁言罢,那响亮的耳光声已经响起,若是沫诗缈抬头望去,就会发现这自行掌嘴的太监脸上带着笑意,尽管双颊已经肿起。
“九千岁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老身岂敢嫌弃?”
老夫人抓着沫诗缈的右手微微颤抖,即使就跪在老夫人身边,沫诗缈却也看不清她的脸色。
“那本督借花献佛,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伴随着这话,一只手出现在老夫人面前。
“九千岁,小七还小,不知礼节,还望九千岁见……”沫悠云抬起头来,看到那张脸却是不由惊讶,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怔怔的望着九千岁。
她曾听父亲说过九千岁是妖孽之人,只是为何这妖孽竟是这般……
沫诗缈不由皱眉,沫悠云这是随时随地都不会忘了羞辱自己,只是这九千岁到底是什么人物,竟是让她这般失礼,连句话都说不全了。
“放肆,千岁爷没让你张嘴,竟然敢擅自开口?还不……”
难怪这一厅的女眷竟是这般恐惧这九千岁。
沫诗缈皱眉思索,余光却见九千岁那细长犹如利刃的指甲竟是捏住了沫悠云的下巴。
沫悠云倾城的脸上笑意却是牵强,“回千岁爷的……话,臣女,女是……”她每说一个字,下巴那里尖锐的疼痛就深了一分,甚至沫悠云觉得九千岁那细长的指甲已然嵌入她的皮肉了,这让她再也不敢说话,良久才觉得那利刃般的禁锢松开。
她想要说自己是丞相府长女,可是下巴上尖锐的疼痛似乎还在,犹豫了一下,楚锦绣到底没有再开口。
“都起来吧,整日里被这人那人跪拜,想来是要折我寿的。”
九千岁慵懒的坐在了主位上,身下是一片猩红的大毛,那是刚才的两个身穿银白锦衣飞鱼服的锦衣卫铺上去的。
“小美人几日不见,怎么变胖了。”
他的指甲轻轻挑着老夫人放在桌上的抹额,眼中带着些玩味的色彩。
“我。”沫诗缈刚想说话,手被老夫人拽了下,又闭上了嘴了,她才不怕这个九千岁,经过前几次的相处发现这个九千岁其实狐假虎威(沫诗缈内心认为。)
“小美人,可别在变胖了,在胖的话,就变成小肥婆了。”
她们虽是后院妇人和闺阁小姐,可是对于这九千岁慵的名声却是极为清楚的,但是她们却不知道九千岁和沫诗缈这么交好,如果沫诗缈嫁入九千岁府的话,那岂不?
而一旁的沫悠悠和沫悠云也是嫉妒的看着沫诗缈。
齐帝最为宠幸的儿子,容颜绝色,手段毒辣,残害异己,网织罪名,大兴诏狱……据说就算是京城街头巷尾的小孩子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生啖其肉,饮其血才解其恨。
“你才变成小肥婆。”沫诗缈小声的嘀咕着。
东厂簇拥下正要离开的九千岁听到这笑声,唇角不由微微勾起,“武夫人不妨去溜井胡同最里面那一户人家看看,不知道看到些什么后,武夫人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武氏顿时笑意僵硬在脸上,整张脸变成了炭黑色。难怪最近那厮整日里早出晚归,原来竟是在外面养了人。
这厢武氏气的胸前起伏,恨不得立马杀出去杀了自己的丈夫。那边沫悠云却是骤然身形一动,紧忙追了两步,“千岁爷请留步。”
一旁大夫人见状一脸焦急,想要去阻拦女儿,毕竟九千岁这“东厂千岁”的名头可是响彻京城的,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那厢九千岁这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沫悠云身上,“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