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并不在这里,四下里也无人答案,沫诗缈却是知道,潜伏着的应该是卫三几人。毕竟,上官夫人关系重大,便是齐司冥若是能拉拢了也是强有力的……
眼角蓦然一跳,沫诗缈只觉得方才脑中闪过的那念头竟是惊人的恐怖。难道齐司冥他真的有……不臣之心吗?
堂而皇之地进了坤宁宫,沫诗缈要去给水皇后请安,只是却遭到了拒绝,“皇伯母她心里难过,刚刚进了佛堂,吩咐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另外还请郡主尽快破案,还安晴一个清白。”
齐蒹葭居高临下地看着沫诗缈,神色间骤然便是倨傲,似乎她纡尊降贵跟沫诗缈说话便是最大的忍让了。
沫诗缈却似乎没察觉一般,依旧是恭敬有礼道:“有劳郡主了。臣女定不负皇后娘娘厚望。”
一旁的齐瑶依却是冷声笑道:“贼喊捉贼,怕是到最后只会找个替罪羔羊吧?”
这么快便落井下石了?还真是符合齐蒹葭以往的风格,不过露出爪牙的小老虎才不可怕呢。
“臣女奉旨查案,瑶依公主莫非是在说皇上……”沫诗缈微微一笑,“选错了人?”
她换了个措辞,可是任谁都知道沫诗缈方才说的那句分明是“有眼无珠”,若是被传到齐帝面前……
齐蒹葭顿时紧张起来,抓紧了齐蒹葭的袖袍,可怜兮兮道:“蒹葭姐姐,我……”
“郡主,依儿还小,童言无忌,还望小美人不要介意才是。蒹葭对小美人信心满满,还望郡主早日破案才是。”虽然是有赔礼道歉的意思,可是话里话外却满是倨傲,又哪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沫诗缈却也是不介意,一直站在那里坐山观虎斗的齐司冥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难道郡主都对沫家郡主刮目相看,真是难得呢。”
齐蒹葭只觉得这句话似乎在讽刺什么,那笑意好像是一阵阵冷风一般刺得她脊骨疼,她挺直了后背,头也不回的离去。
“没想到千岁爷竟也是有碰一鼻子灰的时候,真是难得呢。”沫诗缈笑道。
齐司冥却是忽然刮了刮她的鼻头,“臭丫头,本督分明是给你出气,却又嘲笑本督,改日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动作太亲昵,沫诗缈根本没想到,只是一听到教训两字,顿时想到了齐司冥教训自己的场所,不由俏脸微微一红,连忙去了安晴的住所。
齐司冥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若隐若浮,“还知道害羞,还真是难得。”
安晴的住所很是简单,似乎和刚进宫的宫女一般,就连首饰盒里的首饰也都是简单的几件罢了。
“没想到宫里的女子竟是这般朴素,还真是难得。”齐司冥觑了一眼那几件首饰,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手中一直玉簪被握的有了点温度,沫诗缈看着铜镜上面的灰尘不由笑了起来,“这宫中主子的赏赐都是登记在册的,少了那些,直接去核对一下,岂不是真相大白?”
齐司冥恍然大悟似的,惊讶道:“小美人真是聪明人,这主意都想得到,只是……若是流传出去的话,怕是便不好找了。”
“那倒无妨,宫女所能出去的机会寥寥,只是去查一查最近三……五年安晴有没有出宫记录便是了。”
听到她改了口,齐司冥唇角的笑意更是深厚了几分,“还不去查?”他掌权锦衣卫正是这三年的事情,宫里大小风吹草动,是都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的。
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是”,沫诗缈干脆在这房间里四处察看。水皇后说的没错,安晴昨个儿夜里的确没有回来。
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凌乱,也没有被任何人翻动,很明显,齐司冥知道消息的第一瞬间就把这一间房屋封锁了。有心人等想进来,却也是不可能的。
看着沫诗缈竟是抖散开了那锦被,齐司冥不由笑道:“怎么,小美人冷了不成,要不要本督给你暖……”
何时何地都不忘了调戏自己,沫诗缈刚想要回敬过去,却是脸色骤然一变,“她小小宫女,怎么会用兰草枫香?”
齐司冥闻言也不由皱眉,“兰草枫香,那不是陈贵妃惯常用的吗?”
兰草枫香之珍贵不下于麝香,只是制作工艺极其麻烦,陈贵妃在闺中时便用惯了这种熏香,所以这后宫之中也唯独她才用这熏香的。
“还真是聪明,只可惜……”齐司冥冷冷一笑,“聪明反被聪明误。”
房间内再找不到证据,只是这兰草枫香也足够了。
“千岁爷不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将一盆子污水泼在陈贵妃身上,甚至以此把陈贵妃拉下马,毕竟陈贵妃的亲兄可是户部尚书,一个肥得流油的肥差。
“若是水皇后审理此案,自然会借机动了手脚,只是……”齐司冥上下打量了沫诗缈几眼,轻声笑道:“本督倒是觉得小美人可是没这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