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心软。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心软,不是在帮她,而是等于害了她。
一番冰与火的折磨之后,黎初晕了过去。
她的头上全是冷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
好像她身体里的水分,都要在这一场与药物的博弈中流干了一样。
门外,裴言听不到动静了,有些担心的捶门问,“初姐,你怎么样了?厉南爵,你开门!”
厉南爵透过窗帘看到黎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拉开门走进来,将绑在她手上的领带解开,然后将她放平又盖好了被子。
他刚打开门,裴言一张焦急的脸就映入了眼帘,他紧张兮兮的问,“她怎么样了?”
厉南爵后退一步说,“你们进来看看吧。”
裴言带着几个医生进来。
几个医生见黎初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被折磨的身体虚脱,就像得了一场大饼一样虚弱不堪。
裴言赶忙说,“赶紧先给她看看如何了?”
几个大夫有擅长西医的,也有擅长中医的。
检查过又把锅脉之后,几个人都松了口气,面带喜色的说,“初姐脉象平稳,毒应该是已经解了。”
厉南爵眉宇间的凝重顷刻间舒展开来。
裴言也轻舒了口气。
又听医生说,“不过这药性子太猛,可能会有点副作用,比如发烧,昏迷什么的,不过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裴言点了点头,“那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医生笑道,“只要有人在身边细心照顾着就行了,我们都留在这儿反而影响她休息。”
厉南爵小声说,“我来吧,你们先回去,如果有事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裴言想了想也好,便带着几个医生回去了。
厉南爵去端了盆温水过来,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把黎初汗湿的小脸轻轻的擦拭干净。
因为发烧,她的嘴唇带着病态的赤红色,唇瓣上隐隐有细细的血痕出现。
发烧的人往往会嘴唇干裂出血,厉南爵帮黎初擦拭完身体之后,又去端了杯水,蘸着棉球一点点喂进她嘴里。
黎初被烧的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如坠入了无边的黑暗,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蜷缩着身体皱紧了眉头。
她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物理降温对她来说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可厉南爵还是一次次的帮她擦拭着身体降温,哪怕能起到一点作用,或者减轻她的一分痛苦,他都会全力以赴。
整整一夜,他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她,直到天亮的时候才靠着床头阖眸小憩。
黎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窗帘开着,阳光有些刺眼,可是照在身上温暖又舒服。
窗外有鸟儿在啼鸣,风吹进来,带进来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
昏睡了一天一夜,黎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相反的,她神清气爽浑身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而且她昨晚出了那么多汗,可是现在身上却一点粘腻的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