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会意。
大哥虽然在京中任职,但却是吏部员外郎以下的官职,每月只需第一日和月中额早朝会入朝,所以未与他和爹一处。
车轮轱轱向前,他余光瞥了瞥自己苑内,其实这算是阿玉在家中的第一日,他是怕她一人不习惯。
阮鹏程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听说南顺出使的队伍今日到了笾城,应当明日晌午左右便会入京,东宫应当会让你去京郊迎候。宁远侯是个麻烦角色,想必你也听说了,多警醒些。”
“是。”阮奕应声。
阮鹏程眸间才有了笑意,“奕儿,爹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能同你一道早朝。”
阮奕也能从父亲眼中看出欣慰。
阮奕莞尔,“我以爹为榜样。”
阮鹏程微笑。
晨间起得早,父子二人说了会儿话,便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今日朝中要宣布太子监国之事,还要朝中诸多要事要在陛下离京前交待,今日早朝的时间不会短,早朝之后免不了也会被留御书房说话,有能些许空闲闭目养神也是好事。阮奕同父亲的习惯很像,这些年也大抵都是在上朝的马车上不怎么说话。
父子二人多默契。
过了些时候,马车依次入了外宫门。
外宫门处简单排查,既而驶入外宫门内。
等行至中宫门处,马车才陆续停下,车夫置了脚蹬,阮奕撩起帘栊,让父亲先下了马车,而后自己也下了马车。
往常都是阮鹏程一人,今日身边跟着阮奕,父子同朝,本就受人瞩目,再加上阮奕早前天资聪颖,后来摔傻,阮家这两年一直藏着掖着,好容易等京中传出风声,都在惋惜此事时,他又忽然好了,还奉诏入朝任起了鸿胪寺丞。朝中不少人都是听说,未曾见到过真人,眼下,在宫中遇见,要么在远远打量,窃窃私语;要么上前招呼,近处看看;再有熟悉者,还会寒暄两句。
很快,朝中上下便都知,阮鹏程的儿子是好了,且看着模样,谈吐,气质,如何看都是青出于蓝。
毕竟也是早前陛下钦点的探花郎。
“鹏程,奕儿。”沿路遇见宴书臣。
“宴相。”“爹。”两人分别招呼。
宴书臣看了看他,笑道,“官袍很合身,人也很精神。”
阮奕笑笑。
“恭喜入朝。”宴书臣朝他点头。
阮奕拱手。
而后宴书臣和阮鹏程二人在一处说话,阮奕便没有紧跟一处,正好瞥见不远处的范逸。
范逸见到他,似是愣了愣,但此回却没有远远避开他。
范逸同阮奕两人走在一处入朝,若是放在早两年,许是京中都无人会想过。眼下,亦有不少诧异。
离得远,旁人听不清二人说话,但却都诧异,似是从月牙湖回来,二人似是好到这种程度,能一道入朝了。
范逸也正好有事同他说,“陛下让子涧叔叔多在南方逗留些时候,十月底再拔冗回京,早前你我二人商议,我说给陛下听的事,陛下应当是上心了。我这些时日,每隔三两日便入宫看着,陛下都有尊太医嘱咐用药,休息,盛家和陆家的事也没闹得起来,我想,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应当无事了。”
阮奕低眉笑笑。
范逸又道,“我向陛下奏请去北关了。”
阮奕意外。
范逸道,“我也知道,虽然有些事情不一定当即会发生,也许根本就不会再发生,但我还是想去边关历练,不想一直活在陛下和母亲的羽翼下,我想做真正的范侯。在阿照(东宫)需要的时候,我能像你说的那样,力挽狂澜,替他守住这片江山,而不至于日后的悲壮。”
阮奕看他。
他继续道,“既然我终需迈出这一步,只是时日问题,那不如尽早,人总要成长,若是如此,便少留遗憾。”
阮奕垂眸,越发觉得他像日后的范逸几分。
范逸才道,“还未恭喜你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