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睁眼,正好看到他脸上笑意,他赶紧收敛。
安安伸手指着他鼻尖,“赵江鹤,你老实,我信你,你若是骗我……”
赵江鹤摸了摸她的头,“骗你什么骗你!”
……
安安还是同他一道回了乾州。
京中到乾州将近两月路程,她怀着身孕,路上不敢走太快,等回乾州都已是正月,安安的肚子已经显怀。
老夫人听说因为赵江鹤因为成亲的缘故,没有去京中读书,心中对安安并不是很喜欢,尤其是生得还好看,总觉得同她在一处,自己的儿子不会安心读书。
二月底,锦诺出生。
安安生了她两天,赵江鹤在苑外来回踱着步,心中总是担心。
终于听到啼哭声,赵江鹤愣住。
等稳婆让他入内时,他抱着怀中那个小小的孩子给安安看。
安安似是没什么力气,看了一眼,口是心非道,“怎么这么丑”
他笑道,“小孩子都这样,长大就会好看的,锦诺跟你很像。”
安安看他,“有吗?”
他点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安起身看她,她冲着安安笑,安安眸间都是氤氲。
赵江鹤将她摁回去,“先休息,睡醒了再看。”
安安好气好笑。
……
他怀中抱着锦诺。
和安安生得一个模子的锦诺,他莞尔,“你什么才能长大,叫爹爹啊?”
只是他们都忘了,孩子其实长得很快。
锦诺能走路,朝他跌跌撞撞走过来叫爹的时候,他心都化了。
她是他和安安的女儿该多好……
他会一直爱护她,宠着她长大。
……
赵江鹤坐在石凳上,伸手捏着眉心,眸间猩红。
若是当初没有生那件事当多少,安安许是还在,锦诺也长大。
他中了进士,她要走时,他告诉她锦诺还小,等锦诺大些;他不敢到京中赴任,因为知晓她不会去,所以一定要回乾州,然后同她说,自己才到地方赴任,手中的事一团乱麻,等他缕清再说;再后来,阮鹏程来乾州喝酒,他同她说,锦诺都定亲了,怎么也要让锦诺先留在赵家……
一个谎言总需要一个谎言来圆。
终有一日,安安问他,“赵江鹤,我们……”
他生怕被戳穿,她会离开,他决定再撒一个谎,“我喜欢王氏,可我探不明白她的意思,安安,能否再等些时候……我总不能忽然就同母亲说你的事,等王氏的事有了眉目,我再同母亲说。”
安安看他。
他喉间再次轻咽,“安安,我不骗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骗了她,他本就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从一开始就肖想过她……
江船上的事,他不是无心。
他能让同僚都下船,能让船家将船开走,就是生了旁的心思,所有的人都知晓他喝醉,在她面前,他亦有回旋之处。他脑海中完全是清醒的,也冷静得可怕,他同她始终要走到这一步,否则,她早走晚走都是迟早的事。
他装作半醉半醒,只是没想到,她一巴掌将他拍醒,他才无地自容。
他那时候是可以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