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都拼命捂住嘴,就差尖叫。
幸亏赵锦诺提醒得及时,但明显二人都很兴奋。
先是赵琪道,“姐!姐夫真带你去,姐夫也太好了吧。”
接着是赵则之,“但去一趟南顺要四五月吧,阮家同意吗?”
赵锦诺颔首,“阮奕和爹说了,说是届时会说我去姨母家中了,旁人也不知晓,只是此事隐秘,你们二人也不要同家中说起。”
两人忙不迭点头,都道知晓了。
赵锦诺笑笑。
伸手摸了摸龙凤胎的头。
龙凤胎又说起了近来家中的事,赵锦诺都认真听着,她很喜欢龙凤胎,在家中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带给她欢声笑语最多的便是龙凤胎,让她在赵家的记忆凭添了几分斑斓的色彩。
只是日后与龙凤胎在一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所以才更珍惜同二人在一处的时间。
临末了,赵锦诺饮茶的时候,听赵则之提了一嘴,早几日见爹一人在府中散步,散着散着就哭了,喊着“安安”,赵锦诺握紧茶杯的手顿了顿,赵则之还在问“安安”是谁,赵琪也摇头。
赵锦诺淡声道,“是我娘。”
龙凤胎面面相觑,都噤声了……
等晚间,阮奕回了赵府。
一家人在偏厅一道用了饭,有龙凤胎在,这顿饭吃得不会冷清。
阮奕同赵江鹤一处饮酒。
今夜会在赵府留宿,阮奕和赵江鹤都喝了不少,赵锦诺扶他回屋中时,阮奕一头倒在小榻上,叹道,“岳父太能喝。”
遂而想起早前,他与锦诺的婚事,似是也是赵江鹤同爹在酒桌上定下来的,若不是爹喝得稀里糊涂,怕是这桩婚事也没这么容易。
宋妈妈先前在耳房中备好了水,赵锦诺在小榻上,用热毛巾给阮奕擦了擦脸。
阮奕睁眼看她,“阿玉,你有心事?”
他虽喝多得多了些,但她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
赵锦诺也没瞒他,低声道,“我今日听则之说,前几日大半夜里,爹一人在苑中散步,哭着唤我娘的名字……”
阮奕眸间滞了滞,也撑手起身,心中诧异,却没有出声。
赵锦诺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爹将我娘忘得差不多了,否则,就算祖母和王氏再不喜欢我,他看在我娘的份上,也不应当将我一人留在新沂庄子上。宋妈妈时常说,我爹是有了王氏就忘了我娘。但突然听则之说起他这样,我越发猜不透我爹对我娘的感情……若是还能哭着唤我娘的名字,应当悲恸,那他是心里应当还是有她,既然如此,又为何对我这样……我有些想不通透……”
阮奕伸手揽她在怀中。
她亦靠在他怀里。
一直以来,她都在刻意规避赵家的事,父亲的事,但并非在她心中没有准则。
赵则之的一句话,是搅乱了她心中的平静,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若是娘亲还在,她出嫁回门自然不是眼下光景。她有些莫名想念起娘亲,尤其,在这个时候。
她就靠在阮奕肩膀上,阮奕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她似是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道,“很小的时候,我还会想,我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到后来,慢慢长大,也慢慢也想通了,没有什么苦衷……即便他会哭着唤我娘的名字,许是愧疚,也许是……忽然想起了早前身边的旧人……”
有一刻,阮奕心中的话险些脱口而出。
但临到出声的时候,又咽回了喉间,想起了早前宴叔叔的告诫,也想起了上一世的时候,有人借着前朝遗孤的身份兴风作浪。
有些话,只能在宴叔叔觉得合适的时候,亲自同她说起。
阮奕揽紧她,柔声道,“阿玉,都是过去的事了……”
旁的,他不能说,也不好说。
当年宴叔叔同安平如何,赵江鹤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都不知晓,亦没有立场评断是非。
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与她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