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骨节和檀木相扣,发出低沉悦耳的声音。
在他第三次瞥向门口被灯光拉长的纤细身影时,终究还是放下文件开了口:“进来。”
闻言,宋七月赶紧回神,迈着凌乱的步子,便朝着书桌方向走去。
“顾总,牛奶。”
“嗯。”
“那个……”宋七月有些踟蹰,眼神,不住的在顾铭衍身上晃悠着,漂浮不定。
“说。”
抬眸,男人深邃的瞳仁一动不动的锁在宋七月身上,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这样毫不避讳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件未着寸缕的货物,在任顾铭衍估价购买一般。
宋七月的嘴唇动了又动,到底,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见她久久不语,顾铭衍半笑着抬了抬眸光:“没事就出去。”
“我……”
宋七月葱白的小手紧攥着衣角,纯棉的布料已经被她掐出了些褶皱来。接连做了三次深呼吸,她才鼓起勇气道:“顾总,你今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作数。”
顾铭衍起身,迈着笔直的长腿走到宋七月面前,轻佻起了她的下巴,浅笑道:“你想好了,我说的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到我愿意放过你为止。”
那会是多久?宋七月不知道。
可她知道,当她鼓起勇气踏进这书房里时,便已没了退路。
重重点头,她的语气里尽是肯定:“嗯,我知道。”
“嗯。
挥了挥手,顾铭衍的声音中带着点柔和的凉意,“去洗澡,事情我会处理好。”
“哦。”宋七月转身,可脑子里那股子好奇,却让她驻足:“我能问问,今晚那个王书-记,是谁吗?”
想起王总那嚣张的样子,他爹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才对。怎么在顾铭衍面前,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开口相帮?
话音刚落,宋七月便觉不妥,赶紧补充道:“如果不能,那就算了。”
“王岐山,省委书-记。”
“省……省委……书-记?”
宋七月脚步虚浮的往后退了退,直到身体靠墙有了依靠,才没有狼狈跌倒。
“你疯了!”
民不与官斗,顾铭衍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商人。就凭着他今天的作为,以后人家给他穿小鞋怎么办?
“或许。”顾铭衍显然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他要是有本事报复,就不会任由我打断他儿子的手脚了。”
说着,顾铭衍抬手看了眼腕表,温凉的声音,如流水般滑进七月耳中:“20分钟,收拾好你自己。”
听到这话,宋七月三步并两步的逃出书房。羊脂般的小脸上,绯红一片。
的确,是她担心得太过多余了些。
凭着王岐山之前对顾铭衍的态度,他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自己一个普通人,去担心他做什么?
肯定,是怕他出事后没人帮忙处理事情。嗯,一定是这样的!
宋七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