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收敛起了面上的情绪,沉声问:“检查化验过了吗?结果怎样?”
梁君墨说:“如你所料,保胎药里有木通。”
他话音刚落,宋七月手里的书本,便“啪嗒”一声掉在了逛街的瓷砖地板上,发出沉厚的声音。
整个人也有点呆呆的,特别是那双无神的大眼睛,内里尽是失望。
她的保胎药本来是李嫂在管的,每三天就去中医院里拿一次。可前段时间王琦丽却突然说熬药那个时间段可以做很多事情,让李嫂做事,她去等熬药。
想到这儿,宋七月的眼眶忽然红肿异常,泪水自觉的往外蹦,一滴接一滴,完全止不住。
顾铭衍神色一凛,递了张面纸给宋七月后,又问梁君墨:“之前的保胎药不是你找人帮忙开的,怎么会有木通?”
梁君墨瞥了他一眼,说:“我只是让人开了方子给你,中医院里抓药和熬药的人是分开的,熬药的并不是医生,对药材也不熟悉,只管熬药,从来都是人家拿什么过来,便熬什么,所以这里面的漏洞,足够别人自己买木通加进去了。”
说完,又问:“保胎药是谁拿去熬的?”
顾铭衍没回答,只是说:“这事情我自己处理就是,保胎药大约需要重新开方子了。”
“可以。”
梁君墨起身,“找个时间让医生过来看看情况,然后重新开方子。”
之后,又对宋七月说:“这段时间注意下情绪,别太激动。现在孩子才刚刚保住,如果你还不注意,那谁都没办法。”
闻言,宋七月赶紧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梁君墨没有多言,很知趣的从病房里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待关门声响起,顾铭衍才将宋七月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稍稍冷静下,现在养身体要紧。”
宋七月将脸颊印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夹着鼻音说:“我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我舅妈,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铭衍狭长的眼眸轻眯成了一条缝:“事已至此,保重身体比较重要。”
次日。
当张鸣将王琦丽的近期通话记录和日常情况交到顾铭衍手中时,便亲眼看着自家老板那张万年扑克脸结霜了。
默默咽了下口水,张鸣赶紧控制呼吸,生怕一步注意,便因为自己呼吸声过大引发了老板的不满,惨变炮灰。
顾铭衍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已经被捏出褶皱的文件放下,沉声问:“知道应该怎样做吗?”
张鸣战战兢兢的说:“我现在立刻联系何小姐。”
顾铭衍冷笑了下,过了好久才说:“将这些东西用碎纸机碎掉,另外,把王琦丽跟何姿联系的痕迹全都处理干净,别让其他人查到。”
张鸣愕然,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顾,顾总,那何小姐那边……”
“她有自己的家庭,不用打扰她。”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张鸣离开。
张鸣忙不迭的拿着文件离开,生怕一不注意便出点什么意外。
偌大的办公室里,顾铭衍双手掩面,长久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改变。
这是最后一次,他因为何姿父亲的原因纵容她,也算是偿还恩情……
下班后,顾铭衍没有立即去医院,而是回了趟公寓。
公寓里,王琦丽坐在沙发上看她平常最喜欢的乡村爱情,听到开门声,赶紧朝着门口望去,心里还嘀咕着李嫂今天回来太早。
当顾铭衍那张满布阴鸷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时,她不自觉的便寒噤了下,勉强笑着:“先生回来了?这个时间点你肯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帮你做点?”
对着宋七月她能肆无忌惮,可顾铭衍不行!
顾铭衍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但王琦丽哪里敢?赶紧摇头:“先生,我站着就是,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好了。”
“坐。”顾铭衍说着,自己也在另一个短沙发上坐了下来:“有些事情想和你谈。”
王琦丽心里不住颤抖着,完全没有底。颤颤巍巍的坐下后,才问:“先生,你说吧。”
顾铭衍开门见山的说:“关于木通的事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